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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小學時欺負我那同桌的幾個男生,還能算單純的淘氣和是非不分(儘管我並不這麼認同)。那麼隨着時間增加,進初中後遇見單名一個"華"字的同班女孩,每次都被男生排在寫得大喇喇的醜女名單之首——這種事情,該去怎麼定義。
時至多年後的今天,我對着畢業照相上的面孔,能夠喊得出名字的,已經不會超過1/10。甚至連曾經關係不錯的人,也會在努力搜索他們的姓什名甚後宣告失敗。留下來的那些,從當年原封不動地遺留至今,甚至只是稍稍抖動時間的外衣,便會立刻掉下來的名字裏——永遠被老師罵成廢物的人,父親因爲股票失敗而自殺的人,班裏最早談起戀愛的人……他們的存在總比曾經和我分享過同一支棉花糖的人更久遠。
過去許多年後才發現,看似在一段距離之外的面孔,原來在某種意義上糾纏得更深。
在畢業照上,站在我左手的左手的左手的左手邊的,就是那個女孩。
"華"和連上姓後更是平凡普通的名字,怎樣怎樣也不會格外注意到。而她有天生偏黃褐的頭髮,那時染髮還沒有興起,所以大家都覺得是先天性營養不良。面容同樣普通,如同聲音舉止一樣。但幾乎任何一個部分都平淡無奇的人,卻會成爲許多人言語間攻擊嘲笑的對象。又因爲無論怎麼挖苦,對方都不會反駁,只是把頭更低地埋進課本,於是聲音便在沒有界定的地方愈加膨脹反覆。
說她醜,說她笨,想說別的又找不出更加鮮銳的話題,於是便重複回前兩個。由她的男生同桌開始,慢慢擴散的娛樂氛圍,最後成爲似乎誰都應當參與的集體活動。這是個潮流,誰不附和反而奇怪。
當然是沒有朋友了,騎着女款自行車獨個上學或放學,也沒有見她哭過,只是長久地默不作聲。
而先前一樣。關於她的那部分記憶所保存的地方,整個初中年代,依然是整體一片暖熱的金黃。被打造在腦海裏的乾燥空氣,和砸到籃框上的聲響。和人一起趴在欄杆上看對面體育場上空放出的風箏,一隻兩隻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