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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的手懸在那裏,清瘦的骨節看上去有些可憐相。倒也沒有一意孤行,手腕輕輕抬了抬,“你自己擦吧。如約方把手巾接過來,低着頭把周邊的血跡清理乾淨。那廂章回帶着金瘡藥回來,仔細替她上好,又拿細紗布包裹了兩層,切切地叮囑着:“御醫說了,這兩目不能沾水,不能叫汗捂着。平時留神別碰着它,只要不出血,過上三五天的就好透了如約感激地欠身,“謝謝總管,頂着大雨爲我奔忙,一會兒取孝服,一會兒又討金瘡藥的。
章回“瞎”了聲,“夫人在宮裏時候,咱們處得多好,不能因您出宮嫁人,就忘了舊情。
今天的這出戏,到這兒也演得差不多了,她復又向皇帝納福,“叨擾萬歲爺半天,實在不應當。臣婦告退了,萬歲爺歇息吧。皇帝點了點頭,看章回把人引出行在。外面已經預備好了小轎,等她落了座,兩個太監穩穩地抬起來,悄然滑進了雨幕裏。小轎逐漸走遠,章回才返回大帳裏,見皇帝坐在案前,正看着那塊帶血跡的手巾發呆。小心翼翼上前撤走了,一面道:“餘夫人今晚送便袍,難免又要引出些風言風語,傳到餘指揮耳朵裏,話必走不好聽,難爲夫人又要受委屈了。"皇帝對那些傳言並不在意,他也不在平奇怪的好名聲,若貪圖好,就不會從他哥子手裏奪江山。如今更讓他擔心的,是這些傳言對如約的影響,萬一餘崖岸發起瘋來,那她的目子恐怕會變得很難熬。定神思忖了片刻,他吩咐章回:“把餘指揮傳來。
章回領了旨,退到帳外打發人上錦衣衛去一趟,餘崖岸來得很快,不多時就進了抱廈,仔細拍乾淨孝服上的水珠,回身解下佩刀才進去聆訊。皇帝確實半點沒有提及他的私事,把人傳到御前,是有政事要交代,“再有三天,梓宮就入敬陵了,聯要你先行一步過去安排,確保奉安大典如常舉行。餘崖岸俯身應了聲是,“臣連夜便出發。
皇帝擱在案上的手,慢慢摸索着鎮紙如意,略沉吟了下又道:“先帝入陵寢,這麼大的事兒,慶王居然稱病不出席,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削藩一事,早晚是要實行的,朕一直想拿慶王試刀,只是礙於抓不住他的把柄,不好發作。這回他不敬先帝,不尊今上,正可用來殺雞儆猴。等奉安大典一完,你點人親自去陝西一趟,着實蒐羅他的罪證。時機一到,不用等朝廷下令,直接把人押進京城再行嚴審,通他供出同黨。如果說皇帝先前對如約有多和風細雨,那麼他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們痛下殺手時,便有多冷酷無情
章回侍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那些沒有溫度的話,像流水一樣涓涓消過耳邊,餘崖岸後面的差事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看來這兩個月是不能留在京裏,給他夫人添堵了。上頭既然下發了政令,餘崖岸只有承辦的份兒,錦衣衛本就是供皇帝隨意驅策的,
御案後的人,自覺發話時沒有摻雜個人情感,待一切都吩咐妥當,才慢悠悠浮起一個笑,“餘大人還在新婚中,這一大堆的差事交代下來,倒要害得你們夫妻不能團聚了。餘崖岸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滿,拱手道:“爲皇上肅清朝綱要緊,我們夫妻團聚有的是時候,不爭這一朝一夕。皇帝心滿意足,含着笑靠向高高的龍椅,話裏帶上了幾分溫存,“那就收拾收拾,準備上路吧。臨走前和家裏夫人交代一聲,別害人家牽掛,也是你做丈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