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方御史呸了一聲:“不過無知婦人的一句話而已,你也敢仗此行兇,老夫我還沒死吶!”
“那又怎麼樣。”
月池嗤笑一聲,“您適才已經與拙荊斷絕父女關係了,您說她不再是您的女兒,我們這許多雙耳朵都親耳聽聞,抵賴不得。那既如此,她就是夫人一個人的女兒。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回頭看到了瞠目結舌的唐伯虎,繼續道:“我與小姐成婚,就是夫人之命,家師爲媒,天地爲證。雖欠缺儀式,但名分已定。《儀禮》有言: ‘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根據禮法,方氏既已出嫁,就是我李家之人,是生是死,都該按照我李家的規矩辦事,親生父親尚不能干預,更何況早已斷絕關係的!因此,我今日帶方氏走,既不違禮教,又不悖明律,反而是天經地義,合乎人倫。誰敢攔我,或者碰方氏一根手指頭,就是明目張膽觸犯禮法,若真有勇士,不怕牢底坐穿,那就儘管上來吧。”
她輕飄飄地撂下一句,結束了這精彩的演說,就連錢太監這等惱她不識抬舉的人,都有些想鼓掌了,更何況其他人了。沈九娘又哭又笑,只有靠緊緊抓住唐伯虎,才能壓抑自己激動的情感。貞筠灰白的面頰上終於浮現了些活人的氣色,她仰起頭看向月池,其中的情感濃厚得都要溢出來。婉儀也是目不轉睛地凝視她,眼底彷彿有碎星。
方御史就像一臺瀕臨報廢的機器,好不容易耗費大量的時間,才讓他生鏽的齒輪開始嘎吱嘎吱緩慢運轉,他看向月池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焦距。憤怒超過了極限,帶來的反而是絕對的冷靜。他的聲音冷得像淬過的冰:“李越,你這是自尋死路。”
月池與他對視:“您就算要殺我,也不能濫用私刑。你我只能對簿公堂,來討論方氏的歸屬與處置之權。那時,此樁公案的前因後果恐怕就要天下皆知了。我倒是無所謂,我反正不要臉。只是您,敢揭下自己這張麪皮嗎?”
方御史當然是不敢的,否則又何必逼女兒自盡?曹知府想到此處,不由搖搖頭,李越這小子,真是好智謀,好膽色,可惜卻沒有用到正道上,白白斷送了自己。
方御史只覺自己在前幾十年受得羞辱,都沒有今天一天加起來得多,最可恨的是他暫時還無法報復回來。他的牙齒都被咬得咔咔作響:“江南膏腴之地,果然是鍾靈毓秀,人傑地靈!好得很,好得很吶。”
月池道:“您何必如此動怒,小子這般作爲雖超出您的預料之外,可這樣一來,方氏一族的顏面照舊留存,您的名聲一如以往的清白,並且還不必與夫人失和,亦不必承受喪女之痛。豈非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