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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處耘聽得這一句,眼睛裏本來全是火氣,此時那火卻一點點消了下去,只抬起頭,輕聲問道:“照你這般說,只要叫我去作吏,就是不走正道,就是不安好心麼?”
郭夫人面帶難色,道:“裴三作吏,是他走投無路,你不妨去問一聲,但凡能有旁的法子能站着掙飯喫,他又怎會跪着任人驅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他身邊往來的那些個潑皮,便知道這是個什麼貨色……”
“人心思變,你把他當做從前那一個手足兄長,可他這些年坎坷甚多,未必還似原來,你二人而今身份迥異,形如雲泥,小耘,當斷則斷,不要被舊情惑了眼……”
這一番話其實出自肺腑,蘊含着她多年苦楚心酸。
然而謝處耘的眼底愈冷,復又後退了一步,道:“我當年喪父失母,也是個走投無路,跪着喫飯的人,全靠三哥與嬸嬸養大,近墨者黑,我就是那墨,也是他周邊來往潑皮裏最上不得檯面的貨色。”
他一面說,一面把郭夫人抓住自己的手拿開,慢慢地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七歲的小孩了,誰人對我好,誰人對我不好,我雖比不得郭向北聰明,不會背書,也不會習武,卻也分得清。”
“三哥看我心浮不能進學,要帶我先做事,因怕你不放心,今日特還領我去得城中。你不在家,郭監司卻在,他聽得三哥這般提議,十分贊同,叫我好好做,又說好男兒不單有讀書一條出路,便是他那長子也馬上要進清池縣做事——瞧瞧,這是你那新夫,最有見識不過了,總不會特來引我不走正道罷?”
“你生我一場,雖沒怎麼養過,我到底敬你是親孃。”
謝處耘一字一頓,說到此處,竟是忽然笑了起來,道:“你說得對,當斷不斷,不要被舊情惑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