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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見他低着頭,露出下巴與耳廓處青青紫紫的淤腫,另還有脖子上的擦痕,全是新傷,心中一軟,解釋道:“你好歹有個娘,她一家只剩她一個了。”
謝處耘聽得愣住,只直直看着鄭氏。
沒有同沈念禾通過氣,鄭氏也不好直說她身份,便支吾道:“你沈妹妹父母俱不是尋常人,當年多虧他二人照拂,你裴六伯才得以來宣縣偏安爲官,滴水尚要湧泉以報,更何況從前實在是恩重如山。”
“再一說,我十分喜歡她爲人性情,正想說與你三哥爲妻,將來果真做了你嫂子,便是看在繼安面上,也不能如此態度——你莫要拿冷眼看她,好好處一處,這樣好的姑娘,你定是會喜歡的。”
謝處耘對沈念禾多有嫌棄,鄭氏哪裏會看不出來,只這一個自小同裴繼安一齊長大,對她而言其實早是一家人,是以苦口婆心,欲要說服。
她想得倒是挺美,卻不知自己此舉全然火上澆油。
謝處耘聽得前頭,本來已經表情微動,可等那鄭氏講到“正想要說與你三哥爲妻”,卻遽然色變,氣道:“嬸孃,你莫不是瘋了罷!”
他不待鄭氏駁斥,急急道:“你若看那沈家的可憐,留她喫住也好,便是收她做個義女也罷,將來給尋個門當戶對的,這纔是真正報恩,怎能把三哥搭進去!”
復又咬牙道:“三哥這樣的品貌,若不是個絕色佳人,如何堪配!虧我當日還信了她的鬼話,說什麼只在此處暫住,絕不敢高攀,原來全是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