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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殿元迫切地想知道自已離開後的故事,當年舊人都已作古,唯有出生於一九四九年的孫建國是距離那個年代最近的人了,他提起長樂裏的話頭,孫建國很自然就接了過去。
孫建國記憶中的長樂裏是另一個世界,自家阿奶和樓上週家好婆總是一張竹椅一張藤椅,坐在門口慢悠悠地剝豆,大棺材在烈日下刷着桐油,竈披間裏煎炒烹炸,瀰漫着食物的香味,小夥伴們在潘家花園圍牆的牆根下推鐵環,彈玻璃球,玩得不亦樂乎。
二十九號的第二代中,孫建國算是出生比較晚的,鄰居孩子基本上都比他大,吳家的兩個男孩子最大,章家一個姐姐一個弟弟,樓上週家是個內向的男孩子,梅阿姨和田叔叔家也是個男孩……
“等一歇,儂港,梅英和田飛結婚了?”趙殿元啼笑皆非,真沒想到這兩個人能走到一起去。
“是額,後來田叔叔在鄉下的婆娘帶着小囡尋來,把伊的面孔都抓得稀爛。”孫建國眉飛色舞,道出另一番乾坤,“聽大人講,田叔叔以前給小報寫豆腐塊文章來,掙不了幾個銅鈿,全靠那本叫什麼來着,《喋血潘家花園》,掙了交關鈔票,不然梅阿姨怎麼可能跟伊。”
他說得興起,掏出煙來想抽,但這裏是星巴克,是不能抽菸的,孫姐看看手錶,說不行了我得回去上班,小趙也得回去了,要不然這樣,晚上找個地方再聊。
“也好,回頭我安排地方,喫兩杯老酒。”孫建國起身,想了想,把朗格懷錶拿出來:“爺叔,格表……儂拿回去好了。”
趙殿元往回推:“這是叔寶兄送給我看時間的,現在已經用不着了,我有手機了,不如完璧歸趙。”
這塊三十年代的朗格銀殼懷錶算得上文物了,孫建國早就愛不釋手,加上是自家祖上的物件,更有紀念意義,他笑眯眯收起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爺叔,我們晚上見。”
回到中介門店,孫姐再看趙殿元的眼神就複雜了,也不敢喊小趙了,她爸爸都喊爺叔的長輩,她得喊一聲爺爺了,但趙殿元並未以長輩自居,依然跟着老徐出去發傳單,攬客戶,一直忙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