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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弦松笑了笑,又笑了笑,問:“那隻大妖呢?”
陳常山答:“我那晚就是發現了它的蹤跡,殺了它,但是自己也重傷死在它手裏。當我再次醒來後,就在葫蘆裏。而你的母親,已經在葫蘆裏被折磨了八年!
阿松,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是報應,是天譴,是宇宙之神對我們的懲罰。因爲愚昧無知,因爲固執,我殺了太多不該殺的生命,應有此劫數。捉妖師一脈,本就不該存在於世。因此我們陳氏祖祖輩輩,還有許多其他捉妖師的亡魂,都墮落在此處,永世不得超生。你的母親也是,她同樣也逃不掉。你看到那些黑潮了嗎?看到那些無色鬼了嗎?我們也成了無色鬼。最終,我們和它們沒有差別。這就是上天給予我們捉妖師的回報,這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的結局。”
像是爲了印證他的話,背後的黑潮裏,竟隱隱浮現許多個人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幼的、年輕的、年邁的,身着袈裟、道服、軍裝、布衣的……他們全都沉默矗立,每一個都隱隱可見法相莊嚴,然而黑潮縈繞,他們的面孔上似乎都泛着一絲血紅之氣,又顯出幾分妖異。而你已分不清,他們究竟是捉妖法師的亡魂,還是黑潮之一?
陳弦松定定地望着黑潮與法師,臉上的肌肉輕輕翕動,眼中暗光如火。
母親卻在這時,輕輕抱住了他,將頭靠在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的胸口,說:“阿松,別難過,都過去了。你終於還是來了,這裏雖然苦,但是我們一家人,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媽媽再也不離開你,永遠陪着你,好不好?媽媽好想你,這些年,媽媽真的好想你……”她伸手把陳常山也拉了過來,陳常山慢慢伸出手,將他們兩人,都抱在懷中。
被死去的父母兩人抱住的陳弦松,驟然按住胸口,臉色灰暗無比,“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他這一路走來,舊傷未愈、又舔新傷,每每大戰,都靠強韌的意志支撐。如今終於再難壓抑,那口腥甜悲苦的心頭血,盡數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