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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扭過頭怔怔地看着我,我心裏亂得很,抹了把臉轉身走了出去,陸元狠狠地把報紙扔下,跟着我一起下了樓。
陸元開車帶我到了海平市公安局,路上我們胡亂商量好,因爲怕他見到夏如畫控制不住情緒,所以由我去認領夏如畫的屍體,他去跟警方瞭解具體情況。
我接受了葉向榮的例行詢問,問到魏如風的時候我騙了他。我怎麼會跟魏如風不熟呢?他的眼角眉梢,他的隻言片語我都印在了心裏,但是這是我們之間美好的祕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現實也不允許我告訴任何人,即使他已經死了,但他畢竟還是有罪的,而我要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只有選擇冷漠,這也許就是成人的悲哀。
當天陸元沒能告訴我魏如風究竟是怎麼死的,他問了葉向榮爆炸案的始末之後,就和警察一起去冷藏室了。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寸寸地掀起了染了血色的白罩單,夏如畫和從前完全不像了,她非常瘦,鎖骨突出,單薄的像個孩子。陸元的手一直在抖,他溫柔地蹭去遺留在夏如畫臉上的血跡,仔細地撫摸着她已經完全冰冷的肌膚,輕輕地呼喚她的名字。
然而在這個冰冷的房間內沒人能回應他,他跪在那裏,緊緊抱住他深愛的女子號陶大哭。
那天我沒有陪他到最後,我要回家,要給丈夫做飯,給女兒講故事。男人可以不娶,女人不能不嫁。就像夏如畫對我說的,我過着和大多數人一樣的日子,做着和大多數人一樣的事。
看着她安靜的遺體,我想在當初她的確是爲我着想的。
最終我們默契地給他們合葬,陸元固執地拒絕了葉向榮提供的所有幫助,我能理解他,雖然我知道那個警察盡力了,他眼中的悲痛不比陸元少,但還是忍不住埋怨。死亡是最大的界限,註定的結局沒有留給活着的人任何機會。
魏如風屍骨無存,灰飛煙滅,按警察的說法,DNA也不是萬能的,在那種現場,他們什麼都提取不出來。夏如畫死的時候穿着魏如風的襯衫,也就勉強算得上有衣冠家。墓地是我和陸元一起選的,下葬那天只有我們兩個人,看着那用襯衫包裹着的骨灰盒深埋地下的那一刻,我抑制不住哭了出來。我想起了《聖經》裏的那句話:我們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塵歸塵,土歸土。
他們真的就此化作塵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