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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段往事時,少年漂亮的鴛鴦瞳晦暗不明,說不清究竟是怎樣的神色:“其中有人自暴自棄,有人哭着喊着要離開,也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與他們都不相同。”
據封越所說,在被關押展出的異生物裏,有個三十多歲的惡魔。
他是後天變異的類型,在被強迫綁進那裏之前,曾接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教育,並在學校裏擔任老師。在籠子裏的絕大部分人都喪失了生存希望,整天自甘頹廢、蜷縮在角落裏睡覺時,那位叔叔語氣溫和地對他們說:“反正我們什麼事都做不了,不如……有誰想來上課嗎?”
籠子裏的其他人要麼肆無忌憚嘲笑他,要麼對這種行爲不屑一顧。在他們看來,教育永遠是最沒用的東西,當下重要的是如何獲得麪包填飽肚子,而非去認識那些歪歪扭扭、毫無用處的漢字。
只有封越在內的少數幾個孩子心存期待,滿帶着好奇地點頭答應,畢竟籠子裏的生活實在無聊,除了睡覺和發呆,什麼也做不了。
他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到了何爲“漢字”,何爲“數學”,以及何爲“老師”。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把地面上的灰塵和手指分別當做紙筆,無比笨拙地學習着一個個最簡單的漢字。燈光昏暗、場地狹小,懵懂的男孩只能在腦海裏勾勒出書本的模樣,指尖一遍遍落在牆壁與空地,磨出片片老繭和血痕。
後來在老師連續整整一個月的交涉下,展覽館工作人員被煩得一個頭兩個大,終於答應把廢紙和不要的鉛筆丟給他們。這個行爲無異於隨手扔垃圾,在封越和另外幾個孩子眼裏,卻珍貴得如同無價寶石。
也正是在那時,自小就被拋棄的男孩明白了什麼叫做“自由”與“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