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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的事,說來也怪。惜惜念念的,早已沒了蹤影,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過眼雲煙的,卻癡癡守侯,只待得雲開見月明。
猶記當年,家鄉的雛菊開得正好,玉米飄香,西瓜清甜,良辰美景奈何天。你清秀的眉目在陽光裏燦爛。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你仍是你的狷介少年,我仍做我的逍遙散仙。山高水遠兩不侵,碧落黃泉皆不見。會不會更好?
“您怎麼了?”我的飄忽,終於引得少年不安。
收回飄遠的視線,只看眼前。這白衣飄飄的俊朗少年,好是好,可惜不是出自家鄉的沃沃黑土。我向來以爲,只有家鄉那如詩如畫的高山好水,才能孕育出此等冰清玉潤的風骨。
可看到他,仍是想起了家。
“離家去鄉已多年,只爲了夢想中的長安。”這句借的,似乎欠妥。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甚好,甚好,配得上我這顆疼到腫脹的悠悠遊子心。
只是,這離愁別恨,古來有之。一樁一件,莫不驚天地、泣鬼神。與之相比,我這小小的傷感,何止遜了一籌?哪輪到我來顧影自憐?況且經過幾年的修行,我早已習慣了這個煙雨悽迷的南方小鎮。習慣了馬幫清越的馱鈴,習慣了爬滿青苔的石階,習慣了經年的暮寒春遲,習慣了朝夕的煙輕霧重。習慣了異香撲鼻的糯米血腸,習慣了清甜爽口的苦蕎粑粑。習慣了靈韻天成的納西古樂,還有古城口那永不停歇的水車,七年的生命承載了七百年的歷史,我已習慣了它的喧囂如同不滅的經年。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而家,又是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