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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坡愛她麼?大概是愛的,他們似乎總在嘗試着互相靠近,又免不掉猜疑,於是這種愛,便開始互相撕扯,血肉淋漓,不忍觸碰,那點涼薄如紙的愛,抵不過媚公河到祟明島的關山萬重。
有那麼多的禁忌,她不敢提,他不能忘。
他的父親,她的母親,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天塹鴻溝。
幹般盼望,萬種希冀,在失去他的風險面前,都變得如此卑微,程松坡忽仲出手來,按住她的手,她掌心立時滲出細細的汗來,程松坡輕聲道:"阿茶,你不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的。"
陸茗眉抿着嘴,抬首試探地問:"我真的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分得清對錯,不會強求你什麼。"程松坡默然不語,只靜靜地看着她,他輕嘆一聲,緩緩地圈她到懷裏。他抵住她的額,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孔上。良久後他才輕聲道:"阿茶,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陸茗眉一怔,險些從他懷裏驚起來,她楞楞地瞪着他,生恐他又說出什麼"是我對不起你"然後又要一走了之的話。程松坡怔怔地望着她,良久後瓣她的頭到懷裏,苦笑說:"阿茶,我們別這麼生分。"陸茗眉仍茫然不解,程松坡輕噓一聲,抿着嘴斟酌許久後道:"阿茶,你媽媽是你媽媽,你是你,我分得很清楚的。" "那她也是我媽啊。" "所以你不用總這麼小心翼翼地跟我說話。"程松坡解釋道,"從我回來之後丁你在我身邊,無時無刻不在考慮我的情緒,考慮我的感受。阿茶,我不希望你這樣。" "那你希望我怎樣?"程松坡輕輕嘆一口氣,"我希望你高興,我希望……我希望我能讓你高興。"他拙於言辭,不知如何表達才能讓陸茗眉明白他的心意。
的的確確,他恨明愛華無疑,即便現在,他也沒有考慮過寬恕她的可能。然而他更明白,走遍翡冷翠每一座橋,畫遍金三角每一朵花,最後在夢裏索繞不去的,仍是祟明島上的波光掠影。
和陸茗眉相伴的三年時光,仿若籍談人生裏唯一一絲微弱的光亮。
在此之前,由那往後,所謂人生,不過行屍走肉。
他頑固的父親,用十五年的光陰,終於接受自己兒子並不適合成
爲一名將軍的現實。而在此之前,程松坡所感受到的全部父愛,不過是父親對他畫畫這唯一的興趣,所表現出來的憤怒、謾罵和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