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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還是延續了老年人鄉下的作息時間,早睡,也早起,從六點半開始,鐵衛東就聽到了父親起牀的聲響,然後就在廚房裏頭忙碌起來,時不時發出鍋碗瓢盆輕微碰撞的聲音,在鐵衛東的心裏,那鍋碗瓢盆發出來的聲音,就是家的溫暖,暖了他整個心靈,也暖了他的一生。他想起來幫忙,但是他知道沒用,老爺子肯定不會讓他幫的,因爲在過去幾天的早上已經嘗試過來,這就是父母對自已孩子的疼愛,雖然細微,但卻沉重如山。
爺倆很安靜地在濱城裏度過了這個春節,一到初三,老爺子就吵着要回去西河市的鄉下,鐵衛東將自已想將他留在身邊的想法說了出來,遭到了老爺子的反對,但是經過鐵衛東的再三請求之下,他還是答應了鐵衛東,讓他先回一趟鄉下,將家裏瑣碎的事情處理和安排好了,再出來濱城和他一起生活。
鐵衛東知道,讓他突然放掉家裏的事情出來濱城,多少還是有點難度的,畢竟在農村生活了幾十年的時間,對於家的觀念,他始終還是有比較強烈的依賴性,便各退一步,答應他讓他先回去鄉下一趟,然後處理完家裏的事情再重新出來濱城。
初六的早上,他將老爺子送上了飛機,看着老爺子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眼角突然溼潤了,父親辛苦了幾十年將自已撫養長大,自已確還沒有好好孝順過他一天,那原本筆直寬厚的腰板,漸漸變得彎曲和瘦削起來,滿頭的白髮和佈滿臉龐的皺紋,寫滿了他風風雨雨的數十年滄桑,他從來沒有對自已提出過任何的要求,唯一的寄望,就是希望自已的兒子能夠一直健康快樂地生活下去。
老爺子走進去了,鐵衛東感到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沒有這麼強烈,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春節的相處,他對“家”有了一個新的概念和體會。
他伸手將自已眼角的溼潤擦拭掉,振作了一下自已情緒,暗自說道:未來還遠,繼續努力生存下去吧!
回家的人又會來這個喧囂的城市了,沉靜了幾天的濱城慢慢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了。這一次,葛鴻圖要在家裏多呆幾天的時間,他讓鐵衛東先幫打理幾天的批發店,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事情,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林悅茜姐弟初七那天回到了濱城,行李剛剛放下,姐弟倆就打電話約他出來喫飯,反正閒着也沒事,就答應了。
晚上,三個人在一個飯店裏見到面了,林悅茜姐弟倆的臉上還盪漾着春節那份喜慶的表情,看到鐵衛東來了以後,林志禮馬上笑着給他遞了一根菸,說道:“東哥,你怎麼不回家過年啊?老家過年的氣氛比這裏好多了。”
鐵衛東放下手中那根菸,說道:“你姐在這裏,不要抽菸了。我喜歡安靜,所以留在這裏是最適合我的。”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