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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你說想做旗袍,我請了師傅下午過來量身,你喜歡就多做兩件吧。”
母親常時和她說話都是極逗樂的,這樣冷淡顯是還在生她的氣,成冰不敢再加辯駁,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關上門,連個背影也不給她。
爲什麼明明是最親近的人,現在卻有着最遙遠的距離——她是從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母親常常這樣說。在他們一家三口舉手表決的時候,父親常常抱怨她們母女合起夥來欺負他,母親便笑着說:“冰冰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十月懷胎呢,容易嗎我?”
十月懷胎,血脈相連,骨肉難分,可從她出身的那一刻,終究還是分離了。她漸漸地長大,母親一日日變老,不管她們看上去有多麼像“姐妹淘”,仍無可避免地分裂成兩個個體。
沒兩天父親居然過來了,成冰不敢奢望這是個轉機,果然事情發展得比她預期得更加迅速,父親是來和母親去民政局辦手續的。母親並不爲難他,看他望着成冰欲言又止便道:“辦完手續中午一起出去喫個飯吧。”
成冰歉然地望着父親,父親拍拍她的肩,倒像是要安慰她似的:“要不還是在家喫吧,菜場也不遠,開車一刻鐘就到了,我去買菜吧?”
母親意外地沒有反對,父親久未下廚,成冰不記得家裏有多久沒有這樣開過夥,大概這兩年來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買的都是成冰愛喫的菜,補血的豬肝湯,口蘑炒菜心,都是父親最拿手的家常菜。擇菜時她蹲在廚房和父親講學校裏的趣事,母親也不參與,只是隨手翻閱茶几上的經濟雜誌。
她心裏的歉疚說不出口,父親卻十分明瞭她的難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媽媽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回頭的,我只是……只是不死心罷了。”
去民政局前,成冰看着父母很平和的在財產分割協議上簽字,房產、車產、股票,一樣一樣地核對清楚,都照着先前母親提的條件。季慎言趕來做見證人,父親眼見覆合無望,簽字倒是乾脆,又有風度。只是成冰清楚地看到,父親簽下最後一個名字時,仍不免悵然抬頭,朝母親投去最後希冀的一瞥。成冰扭過頭不忍看下去。
然而母親如此吝惜,自始至終也不曾多施捨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