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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寧和湯力趕忙點點頭,這位老高警官是個痛快人,這對於他們來說自然也就是非常大的好事,尤其對於湯力而言,因爲可以省去了很多的口舌。
“當時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一輛車衝破了橋護欄,掉到河裏面去了,所以我們就趕緊組織人員,到現場去準備營救,但是到了現場一看就知道根本沒希望了,那車被淹的就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點的車頂,河裏面的水流也很急,要不是橋護欄有缺口,所以有人好奇的往下看了看,發現了不對勁兒,估計還不知道要多久纔能有人發現有車輛墜河了呢。”老高警官一邊回憶一邊對他們說,“當時是汛期,就在我們接到報警的那天早上,還下着很大的雨,我記得那場雨在那之前就已經一連下了好幾天,時大時小,反正就是一直都沒有停過,出事的那座橋原本橋面上面很多的砂石灰土,那幾天都被大雨快要給衝乾淨了。所以我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認爲那輛車是因爲天氣原因,出現了駕駛上的操作失誤,所以纔會失控的撞破欄杆,直接一頭扎進河裏去的,畢竟這種事也比較常見,所以第一步就打算先把車子給吊上來再說,哪怕車裏的人估計高低是沒救了,那也得先弄上來,然後再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能就那麼在水裏頭一直泡着。”
“後來因爲橋面承重的限制問題,打撈那輛車的時候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好不容易,在附近村民的協助下終於才把那輛車給拉上來,拉上來一看啊,唉,當時我們那幾個人裏面,有一個同事比較年輕,也比較感情豐富,當場眼圈就紅了。車裏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救的話,鐵定是沒救了,屍體都已經在河裏面被泡的有些變了形了,最讓人心裏難受的是,那兩個人到死的時候,兩隻手是握在一起的,感覺就好像是知道逃不出去了,兩個人肯定是要一起死,所以臨死的時候還互相牽着手,我們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把兩個人的手給分開的時候,好像還把其中哪一個的手指給弄骨折了。這也難怪我們那個年輕的同事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咱們平時嘴上說說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那都是說說而已,也沒見誰真的就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這倒好,不是活夠了,是不得不死,那種感覺你們說,得是多絕望,多害怕啊!唉,就連我想一想,都覺得有點心裏頭不是滋味兒。哦對,那個男的是因爲車頭變形導致方向盤卡住了下半身,動彈不了,女的好像是安全帶卡死了,解不開,反正是挺倒黴的。”
聽了老高警官的這一番講述,賀寧和湯力的心裏面也多少有了一點判斷,老高警官的說法和前進帽他們說的並沒有什麼明顯出入,看樣子當年的事實真的就是這樣的,只不過這個案子是否能夠和莊文彬他們扯上關係,還不能確定。
“那,高叔叔,後來那件事是怎麼樣定性的呢?”賀寧趕忙問老高警官。
老高警官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沒有定性,唉,這事兒也是沒有辦法,那事兒要是擱在好天兒,可能還不至於什麼結論都得不出來,偏巧了那幾天就一直都下大雨,降雨量還挺大的,路面有很多地方都積水很嚴重,又溼又滑,出事地點那附近的路上面,有很多被雨水從一旁小山坡上衝下來的泥巴,這些都影響挺大的,車子輪胎沾了泥巴,再行駛在溼滑路面上,就很容易會打滑失控,你們兩個肯定會開車對吧?那在那種又溼又滑的路面上,一旦輪胎打滑,車子失控了,踩剎車會是什麼效果,不用我說,估計你們也能知道。而且溼滑地面不容易留下剎車痕跡,車輪上面的泥巴那種東西,被水一衝一泡就也什麼都留不下了。我們在現場的橋面上勘察不出來什麼,那輛墜橋車輛的車頭和車尾都有傷,車頭嚴重一點,車尾相對輕一點,橋兩側的護欄也都有被撞傷的痕跡,墜橋那一側更嚴重,直接水泥護欄都被撞斷了。當時我們做出過一個推測,認爲有可能是交通肇事,那輛墜橋的小轎車有可能是被別的車給撞下去的,但是一來從徹頭徹尾的受損位置做了推測,我們的還原結果只能懷疑這輛車與其他車輛可能發生過碰撞,但是沒有辦法直接還原出是怎麼被別的車撞出了護欄的,這個有點解釋不通,二來那個橋周圍你們也是看到了的,到現在都還是連個監控設備都沒有安裝過,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除了想要抄近路的車會經過,就算是在當年途經車輛也不算特別多,要人證沒有認證,要物證沒有物證,你說這讓人怎麼辦?最後根本就沒有辦法定性,說是直接被別的車撞得從橋上掉下去了,痕跡也對不上,說是自己車子失控墜橋,還是一樣的不合理,可把我們給爲難壞了。”
“那死者的身份有沒有確認過?”湯力默默的聽完,這纔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