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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心明珠,桌球VIP室。
凌千帆和顧鋒寒都是美式普爾的高手,也許是因爲還年輕,他們不像上一代人那樣喜歡到高爾夫球場彰顯品位,而是隨性地去去健身房,打打網球,遊游泳,甚至連這種流行於街頭酒吧的美式檯球,兩個人也是樂此不疲。方非盡是凌千帆開車載來的,沒想到竟在這裏看到了蘇晚,詫異地望着她說不出話來。蘇晚亦是十分尷尬,趁着顧鋒寒開球的時候向方非盡解釋道:“一言難盡,有空再跟你說。”
顧鋒寒開局奇爛,連球都沒有打開,凌千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給他任何機會,從容不迫地一杆清,將七個純色球和最後的黑八一一落袋。顧鋒寒坐在蘇晚和方非盡中間的沙發上,一手握着球杆,一手拿着滑石粉塊輕輕的磨着球杆頭,凌千帆打完最後一個黑八,放下球杆朝顧鋒寒笑道:“你今天發揮很失常嘛,要不要我們來個雙打?我和你一邊。”
顧鋒寒微哂道:“別了,照舊,一局一百萬,”他把磨好的球杆遞給蘇晚,又從她手裏接過她的球杆,繼續拿滑石粉塊開始打磨:“你替我打這一局。”
蘇晚聽着他下的賭注,倒吸了一口冷氣,硬着頭皮站起來,凌千帆不等球童上來,先替她擺好了球,目光在顧鋒寒和她之間梭巡,似乎在懷疑些什麼。蘇晚開了球,然後乾淨利落地也是一杆清,將黑八一桿進洞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生怕這一局失了手讓他又橫生枝節。凌千帆顯然沒料到蘇晚的檯球打得這樣好,握着球杆略帶驚訝地笑道:“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蘇小姐擊球的力道很足,不像一般女孩子擊球的風格啊。”
會所裏的球童跑上來幫他們擺好球,顧鋒寒提着球杆,從幽暗中站起身來,向凌千帆笑道:“這回來雙打吧,千帆你和你師弟一邊,賭注翻番——,”他似笑非笑地轉向方非盡:“聽說方老爺子今天的飛機?孟涵今天回去,好象是和方老爺子同一班航班,”他側着臉朝凌千帆笑笑:“我還以爲你這個小師弟會和方老爺子一起回去呢。”
方非盡臉上微微色變,顧鋒寒擺明了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之前他不過是給凌千帆一個面子,況且還有諸多掣肘,總想面面俱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走前給安排周全了。現在——現在他還有什麼要顧忌的?方圓天地也賣了,他借□接想多在婺城留幾天而已,他也顧不得以後生意場上是不是還要和顧鋒寒有多少交匯了,噌地站起身來,一臉僵硬地向凌千帆告辭:“晚上喫撐了,我要回去消食,”轉頭又朝蘇晚說道:“蘇晚,我送你回去!”
顧鋒寒微微一哂,站在蘇晚身邊,向方非盡示威似的笑道:“哦,差點忘了跟方總說一聲,蘇晚小姐已經正式接受我的聘請,將出任最近柚縣旅遊商圈項目的商業策劃顧問一職,從……,”他回視了一眼蘇晚,緩緩笑道:“明天起生效,你在方圓天地那邊的剩餘手續,我會另外派祕書去辦理,你還沒有告訴方總嗎?”
蘇晚身子一僵,使勁地掐着手心,這個男人——他究竟是在做什麼?他所謂約了人打球,約的就是方非盡,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到底是想怎麼樣?可是……重遇之後的兩次交鋒,已經讓她深刻地體會到這個男人的高段——你得罪了他一分,他必十倍以報之。她幾天前拒絕了他伸出的橄欖枝,結果不就是今天這樣尷尬的局面麼?
冷靜,冷靜,蘇晚,她不停地告誡自己,現在是你有求於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換了她青春年少那個年紀,還不早得一腳踹過去外加一番劉胡蘭一般的義正言辭啊,可惜……可惜現在形勢比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