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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今日,再說這些,還有用嗎?她相信當年他是悲慟的,立在這裏的墓碑便是最好的證明。然而歲月流逝,時光蹉跎,海枯石爛的誓言,早已隨着沙沙的松林風聲漸漸飄遠;至死不渝的承諾,不會像墓碑上的玫瑰那樣永不凋零。
忽然間她失掉了所有傾訴的勇氣,將近兩千個日日夜夜裏,她也曾怯怯地祈求過再見他一次的機會,午夜夢迴中,她也曾細細訴說對他的思念。
不料現實卻是這樣的殘酷。
她緊抿着脣,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她拼命地昂起頭來,生怕一低頭這些淚水就要掉下來,七年的相依相偎,換來的竟是這樣的評判。
“你的解釋呢?”顧鋒寒緊攥着花崗岩的墓碑,根根骨節在月光下分外分明,蘇晚搖搖頭,“對不起”,對不起,她已無法把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撕得鮮血淋漓,曝露在陽光下,任人踐踏。
“對不起”,顧鋒寒刀鋒寒刃般的目光盯着她:“五年,你就給我一句對不起?”
她固執地回答:“都過去了,不是嗎?”
上天待她已經不薄了,她潛藏在最深處的奢望,不就是再見他一面麼?見到他好好的,她……該知足了。
顧鋒寒背轉身去,雙手撫着純黑色的墓碑,他修長而潔白的十指在黑色的花崗岩上顯得格外分明,曾經撥動流暢音符的十指在花崗岩墓碑上來回摩挲,他低沉的聲音彷彿從很深很深的地底傳來:“晚晚,我真寧願你是死了。”
他清楚地記得,方圓天地的註冊時間,就是他們分開之後的第四個月,看到祕書柳子衡送上來的調查資料,他簡直無法相信——四個月,四個月她就琵琶別抱,他追了她四年,她才扭扭捏捏地答應他,四個月,不知道那四個月她和方非盡在哪裏風流快活,卻留他一個人愧悔哀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