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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媽在外面甚少說話,所以常給人賢內助的印象,只有家裏人知道,她的脾氣對外人收得很好,唯獨只衝符爸發。今天這形勢,照平常肯定又要烈火烹油地吵一番,偏今天符爸人還躺在病牀上,所以忍下這口氣,轉臉朝符爸道:“先做手術吧,有什麼事做完手術再說。”
符清泉臉色也緩和下來,微蹲起身安撫父親:“我知道你不放心什麼,你既然不放心,更應該趕緊手術不是?”
也不知道符爸是沒聽清兒子的話,抑或聽清楚了更不放心,他死死地攥住符清泉,口裏翻來覆去地只念叨着一句話:“你……叫,叫,叫她一聲……媽。”
符清泉一隻手被父親攥住,另一隻手慢慢縮起在袖管裏,修剪整齊的指甲,攥得掌心發痛,痛到最後麻木無感。
他心裏這彷彿是一段極漫長的路,實際上則不過曇花一瞬,因爲父親的腦袋已朝右耷拉下來,那不復往日強盛的老臉上,生命的活力已岌岌可危。
這張臉孔慢慢變得陌生,雙目失焦,眼神散亂,卻仍用盡最後的力氣囑咐他:“清泉,你,你叫她……一聲媽。”
在手術室外等候的兩個小時裏,符清泉已記不清他怎樣說服自己叫出那聲“媽”的,只知道父親欣慰的上了手術檯。“手術中”的紅燈牌一閃一爍,明明滅滅,如同他此刻晦明交替的心情。
南媽坐在他身旁,似乎在低聲飲泣。
也不知道是誰先有意識地,抑或是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坐下時刻意隔開一段距離。
手術的原理並不複雜,醫生在手術前做過講解,先根據CT的結果定位穿刺點,避開大血管和重要功能區,選一距離頭皮最近的血腫處穿刺,慢慢吸除腦溢血產生的血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