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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得罪,竟讹诈我夫人银钱。”楼淮祀手一背,“等会先投进牢中,过后本官问查问查,说不定另有玄机,役还欺起官来?”
宋光唾一口:“是该死,万死,就俩没长招子的混赖人欺讹人,该下狱便下狱,该问罪就问罪,是笞是流是役都是应当的。不过,楼知州,这里头应该没有别的文章。”这什么另有玄机听起来跟莫须有似得,栖州本就贼匪多,要是按一个通匪,他这个通判都要跟着倒霉。上一任知州与匪通,断头的尸体都还新鲜着呢。
楼淮祀想了想,大笑起来,一把揽着宋光的,道:“哈哈,失言。宋兄别跟我计较,我这次当官,爱胡说八道,难免言语失当,你大人大量可不能与我计较。”
宋光简直想骂娘,心道:你岁数不大,阴阳怪气的本事可不小,阴晴难料得紧啊。
俞子离有些走神,他恍惚中觉得楼淮祀这行事颇有上皇姬景元的风范。姬景元上了年岁又退了位后,就这随心所欲全凭喜恶行事的臭德行,时而刮风时而下雨时而骄阳万里,没有半点的章法。只不过,姬景元身份超然,积威又重,一举一动都令人煎熬得心如游丝,楼淮祀嘛,威是没有的,不可捉摸倒是真的。
“宋兄,不是我嫌弃,这什么差役,跟贼骗没差,还套一层役的皮,看了伤眼。”楼淮祀老实不客气地抱怨。
宋光苦笑:“楼知州,这寻常的差役不是为恶后以役代罚的,就是寻常役夫,能有什么的好。富庶之地,长官另行招募来使唤,栖州穷……”油水都没得捞,别处有争抢做吏役的,到栖州避之不及。
楼淮祀诧异,低声问道:“我怎听闻栖州吏役凶反逼得当官的不吭声?”
宋光差点没让他给吓死,这祖宗可真敢问啊,擦擦汗,悄声道:“圣上英明,前头这个伏小通贼,嚓……”他在脖子上划了一刀,“拔出萝卜带出泥,眼下府衙满是清正之气啊。”
楼淮祀睃眼一个来回,点点头:“是挺清的,连人都少。”他拍拍手,“不过,不打紧,不怕没人使唤,鲁犇,给我们宋通判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