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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珍饈愁死人的。我自己開了方子,在?治着呢。你?瞧,我近來?已不必施針降逆解吐,此事你?也?不必稟告給我阿瑪了。” 梁九功見容淖避而不談種痘所舊事,反倒令扯話題,知道她是?耿耿於懷往事,不可能輕易放棄,不由嘆息提點道。 “當初在?暢春園清溪書?屋外,多虧五公主替公主你?擋過一劫,皇上才?沒有發作你?亂翻種痘所舊賬的事。這兩日皇上心中壓着火,昨兒下晌還因小太監奉的冰碗外壁浮了水漬,好一通發作。公主你?還是?安生些罷,免得?禍殃池魚。” 容淖問,“皇上爲何惱火?” “還能因爲什麼。”梁九功朝容淖腕上鐲子撇眼風。 容淖摸摸那青玉鏤空麻花鐲,領悟其意?,“又是?太子?” 她這鐲子本是?已故元后?愛物?,皇帝封存爲念多年,是?準備贈給五公主做生辰禮的。後?來?太子聽聞此事,硬是?搶先一步,把鐲子從皇帝私庫拿出來?,贈給了容淖。 太子乃元后?唯一在?世嫡子,他處置自己親孃的遺物?,皇帝也?不好多說什麼。 此事,倒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有多疼容淖這個六妹,多半還是?太子因四阿哥遷怒五公主。 四阿哥爲德妃所出,彼時德妃位卑,兒子只得?養在?孝懿皇后?佟佳氏膝下。後?孝懿皇后?崩逝,德妃位份也?夠自己養孩子了。可德妃與四阿哥母子關係生疏,並未答應把四阿哥接回?去,只是?一心一意?疼自幼養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孩子。 概因德妃態度冷淡,德妃所出其餘子女待四阿哥也?屬平常,全然?不見一母同胞的親暱。 同是?親生骨肉,待遇差距如此懸殊。 四阿哥常年跟在?太子身邊做事,與太子尚算兄友弟恭。 他秉性內斂少語,從不曾對生母言過怨懟,反倒太子很爲四阿哥抱不平,自然?不願意?把自己親孃的愛物?贈給德妃女兒。 這青玉鏤空麻花鐲,太子更願意?給容淖。她常年出入乾清宮,好歹算是?太子看着長大的,香火情還是?有的。 梁九功見容淖領會?到了他未盡之意?,含糊道,“公主心中有數便好。” 容淖見梁九功遮掩回?避,很是?慎重,不由奇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何至如此神情,太子又犯什麼錯了?難道情形比他去歲酒後?鞭笞蒙古王公還要離譜?” 容淖說罷,不等梁九功作答,自己先輕哂否認了。 “此次御駕北巡,太子雖奉命留守京師,坐鎮監國。但按照慣例,朝中大事皆由快馬呈至皇上御批,太子只需與朝臣按部就班處置一些尋常奏章。而且,皇上還留了七、八、九、十幾位阿哥在?京,名爲輔佐太子,實爲節制。如此面面俱到,太子還能惹出什麼禍?” 太子行二,乃元后?所出嫡子,幼封東宮,是?本朝建國至今第一位正經冊封的儲君。皇帝親自撫育,愛重斐然?。 彼時皇帝待年幼喪母的小太子比眼珠子還要貴重。 因有關皇太子一切恩賞封賜並無定製,所以?皇帝恨不得?把天下頂尖之物?全部贈予愛子,不吝珍寶,不吝權柄,太子喫用待遇一度趕超皇帝,同輩兄弟姊妹更是?無人能奪其半分風光。 直到近些年,序齒靠前?的皇子們業已長成,各自受封參與國政,分撥佐領,各有從屬之人。 諸皇子受封本就意?味着削弱太子。同時,實打實到手的權利也?滋長了龍子鳳孫們的野心,諸皇子與太子的矛盾日益加劇。 拋開那些暗地裏藏了登頂心思的皇子不論,眼下風頭正勁,明面上與太子別苗頭,致力於打擊太子及太子黨羽的,非大阿哥莫屬。 大阿哥乃皇長子,母家顯赫,又有軍功傍身,確是?太子勁敵。 況且,皇上近些年也?有意?抬舉大阿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與太子鬥。 說到底,不過是?天家骨肉,子壯父疑。 太子幼沐君恩,年歲日長,權柄愈盛,早已不是?昔年毫無威脅力的孩童,而是?距皇位最近之人。 而皇帝正值壯年,年富力強,皇位還沒坐夠,自然?不肯繼續放縱東宮壓過乾清宮。 哪怕,他曾對太子愛逾性命。 此次,皇上既命太子留守帝都,坐鎮監國。又留下八阿哥幾個輔佐,明擺的是?玩了一手製衡。 八阿哥生母低微,自幼承大阿哥之母惠妃養育,向來?是?跟在?大阿哥手底下辦事的。 按常理推測,八阿哥等人留京,首要任務便是?防太子在?皇帝北巡期間妄爲攬權。 太子明知皇帝之意?,更清楚八阿哥等人正瞪大眼盼着揪他把柄。饒是?太子秉性再桀驁不馴,也?不可能蠢到在?此時生事。 已知信息太少,容淖根本串不起來?,稀裏糊塗的。 念及那位眼高於頂的太子爺雖對她並不親厚,但也?從無薄待,甚至隱隱是?姐妹們裏頭一份。她難免多問一句,“太子可上了請罪摺子?” 既然?梁九功說皇帝這兩日惱火與太子攸關,那八成是?京城奏報傳來?了不利太子的條陳。 太子若接連京城奏報上請罪摺子,那便證明太子已然?知曉自己惹怒皇帝的因由,定會?設法消弭。 若太子的請罪摺子遲遲未到,那八成是?暗地裏被人捅了刀子,皇帝動怒的消息尚未傳回?京城。 行軍打仗最忌軍情閉塞,動輒軍機延誤葬送萬千性命。這奪嫡之爭若通達不暢,自也?少不了喫悶虧。 “奴才?暫且不好多嘴。”梁九功畢竟是?御前?的人,出於疼惜多提點容淖兩句,卻深知什麼該說不該說,遂搪塞掉了容淖的試探,“若此事能見光,自會?傳到公主耳朵裏的。” 話已至此,多問無益。 梁九功親自伺候容淖用過粥藥,這才?回?去覆命。 他前?腳離開,嘠珞後?腳也?跑了進?來?,‘啪嗒’一聲跪倒在?容淖面前?,眼淚決堤,“公主……” “不許哭!”容淖一臉正色打斷,“先起來?,我有話問你?。” “公主是?要問梁公公如何知曉你?喫不下東西的事嗎?”嘠珞一抹眼淚,竹筒倒豆子般,話密得?容淖根本插不進?去。 “下午梁公公帶着御醫來?爲公主診治後?,見奴才?昨日放在?炕邊的針線簍子裏,放着公主改了一半的裙腰,便套奴才?的話,問今夏新?做的裙裳爲何要改小,可是?公主近來?消瘦許多。 之後?他又拐彎抹角問起公主飲食,上次在?湖心亭邊上他也?私下問過奴才?這個問題。奴才?愚鈍,這才?反應過來?。” “公主您懲處奴才?吧,奴才?真是?缺心眼兒。你?平時上着妝,旁人覺得?您氣色尚可,也?不臥病修養了,身子確實康健許多便罷了。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