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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誘使漠南來賀喜的使者認定她未婚不貞,並非難事。 屆時,一旦皇帝把她與漠南的婚事提上議程,使者定會私下把此等‘祕辛’稟告給漠南主事的札薩克老王爺。 關外草原民風粗野豪放,早些年?各部改嫁、收繼婚盛行。 直到本朝自?草原興兵入關,習了?漢人森嚴禮法,才明令禁止改嫁收繼婚等有違禮法倫常之事。 可時至今日,有些偏遠部落私底下仍保留着收繼婚的舊俗,改嫁更是比比皆是。 蒙古不像關內視女子貞潔比命重。 就算札薩克老王爺耳聞她不規矩‘失貞’,也不會改變求娶主意,只?會以此爲籌碼,趁機爲漠南爭取更多?好處。 畢竟漠南只?是看似風光無限,實?則遠在塞外以遊牧而生,靠天喫飯,一旦逢上暴雪災年?,牛羊倒斃,便只?能倚靠大清的供養活命。 奈何大清也因戰事不斷,內政喫緊。這?些年?,雙方沒少就歲俸增減扯皮。 皇上乍見?漠南獅子大張口,定然親自?審問因由。 一旦漠南道出此乃她‘不貞’的補償,皇帝卻?暗查出她是乾乾淨淨的,雙方必起齟齬爭執。 皇帝會疑心漠南爲了?多?討歲俸,故意謊造陰謀,污衊公主。 漠南不會領受這?莫須有的罪名?。 兩方爭執不休,婚事受阻是必然的。皇帝震怒之下,沒準兒真會主動罷除婚事以警告漠南。 “娘娘當初願意接下主理?五公主婚事的差事,便存了?此等打?算吧,您與……”容淖頓了?頓,緩然懇切道,“您與額娘已助益我良多?,實?在不必再爲我冒險算計皇上。我的婚事,我自?己會上心的。” 容淖幼時一直稱呼孝懿皇后爲額娘,長大後還是頭一遭,心中百味雜陳,以至於沒注意到小佟貴妃面上一閃而過的失望急躁。 “此乃千載難逢之機,冒險一二也是值得的,你當真捨得拒絕?”小佟貴妃對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將信將疑,挑眉反覆審視容淖。 容淖堅定頷首,絲毫不見?猶豫,“當初額娘怕牽連後入宮的妹妹,兩相權宜,決定把我送還給生母,以保證你我互不牽累,證明她並不願意在你我之間強作取捨。所以,損您利我之事,請恕我不能同?意。” 況且,小佟貴妃一通安排只?是貌似天衣無縫,實?則紕漏明顯。 ——小佟貴妃常年?避居承乾宮正殿,與皇帝相處甚少,太不了?解皇帝了?。 不了?解至尊光鮮下的敏銳、狠心以及重利。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皇帝幼年?登基,什麼魑魅魍魎沒見?過,也許會被怒氣矇蔽一時,絕不會被矇蔽一世。 此乃上位者睥睨天下的銳利。 再有,皇帝把她當暗棋私下精心培養十一載,原是要借她的手控漠北這?盤棋。 哪怕策棱悔婚意外廢了?皇帝多?年?佈局,以皇帝的性情?根本不會坐以待斃任由多?年?心血付諸東流。 所以,容淖推斷,若皇帝與漠南真如小佟貴妃設想一般生出齟齬,皇帝也絕對不會爲了?她見?罪漠南,如同?此番皇帝毫不猶豫踩着她臉抬舉策棱一個?道理?。 與其爲爭一口氣讓她下嫁京中徹底淪爲毫無意義的棄子,皇帝定會狠心選擇暫退一步,以此把她變成削弱漠南的兌子,玩一招以退爲進。 棄子與兌子都是象戲中的取捨智慧。 兌子戰術有個?最淺顯的原則,用己方佔位較差的棋子去兌換對方佔位較好的棋子。 至於如何操縱她爲兌子,又?要去兌換掉漠南的誰…… 容淖無意識扶住隱隱刺疼的前額,約摸是養病這?一年?消息閉塞,過得太閒適的緣故。如今波瀾乍起,她才驚覺自?己的思維似乎不如從前敏銳冷靜,條理?分明瞭?。 ——她竟推測不出若真到了?那般境地,皇帝具體會如何行事,只?能憑過往了?解判斷出皇帝的反應取捨。 還有方纔,她雖猜中了?小佟貴妃的打?算,但下意識選擇了?退避。 是真的投鼠忌器,唯恐連累小佟貴妃?還是潛意識不相信自?己? 小佟貴妃的考量是淺薄冒險了?一些,但有句話說得沒錯,大婚之日的公爵府確實?佔據了?天時地利,她完全可以借勢想出更圓融巧妙的法子推掉漠南和親。 爲什麼她第一反應只?着眼到了?方寸之間的得失,鼠目寸光,主次不分。 容淖借扶髻上珠花的動作,指尖擦過髮間那道隱祕的疤痕。格楚哈敦當初冒險在她頭上動刀放血,莫不是留下了?什麼暗疾? 容淖抿了?口茶定定心神,不敢繼續深想。 不過,有一件事她就算不動腦子也十分清楚。 ——天家?情?分在利益面前薄如廢紙。 經盛京舊宮一事後,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確實?重了?,卻?遠沒到勝過國利的地步。就像五公主受寵多?年?,婚儀嫁妝照樣被皇帝卡得死?死?的,掐滅所有可能泛起漣漪、影響國政安穩的因素。 她和親漠南勢在必行,若有人在這?個?關頭生事阻擾,皇帝必定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一旦查出是小佟貴妃在其中裹亂,不僅意圖損害公主婚事,還存在挑撥大清與漠南,動搖本朝根基之嫌。就算小佟貴妃背靠佟佳氏,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誠然,小佟貴妃能想出如此膽大妄爲的險招,八成是不介意再隱沒個?十年?二十年?的,可她無法心安理?得享受這?份厚愛。 她此生註定無法報答孝懿皇后重恩,總不能還把她的妹妹害了?。 小佟貴妃對容淖還算了?解,見?她主意已定,知曉是勸不動她了?。垂眸不知在想什麼,整個?人罩在東窗斜陽裏,如同?一幅褪色的畫,莫名?黯淡。 良久,才強打?起精神,擺擺手道。 “罷了?,你是個?有主意的,算我白操心一場。天色不早了?,出宮去吧。莫忘了?把我給飛睇雪爪做的老虎衣帶回去,那紐絆做得極結實?,經得起它們折騰。” 容淖趁告辭行禮時,不動聲色輕瞥小佟貴妃一眼。她覺得今日不僅皇帝反常,小佟貴妃也有些反常。 好像自?她明確拒絕去公爵府後,小佟貴妃的驚詫之下便藏着失魂落魄。越往後,那份落寞蕭瑟越發藏不住。 小佟貴妃雖然對她照拂有加,但並非孝懿皇后那般待她視若己出,何至於突然爲她憂慮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捨生忘死?。 莫非,小佟貴妃讓她去公爵府,還有旁的原因? 容淖帶着滿腹疑惑行到殿門,身後再度傳來小佟貴妃疲憊的聲音,“對了?,你難得入宮一趟,可要去明德堂看看?” 明德堂與承乾宮正殿只?有一牆之隔,裏面住着通貴人。要想過去,只?幾步路的功夫。 不過…… 容淖想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