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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與?書生夫妻重逢,兩個相互防備的人硬生生演了幾年恩愛夫妻,直到?書生丟官喪命。 容淖聽?得心中百味雜陳,嘴上不鹹不淡地?問,“他害你性命,爲何不去告他,反倒要繼續與?他做夫妻?” “告他讓他丟官?”乞女自嘲一笑,笑中帶淚,“姑娘,他丟了官於我有何好處。他有官位,我大可捏着鼻子做高人一等的官太?太?。他丟了官,我只能是如今的下場。” 世間夫妻,若能舉案齊眉固然令人稱羨。 若是不能,有利可圖當爲‘良配’。 容淖默然片刻,再問,“那些女子是你組織起來的?” “是。獨身走在草原上,管他是人是獸都能欺你辱你。成羣走過草原,那我們纔是人。”乞女渾濁的雙目中有種邪性的坦誠,一字一頓補充道,“當然,也可當獸。” 自薦之心昭然。 冬陽赤白耀目,似蘊藏着稀疏溫情?,容淖迎着三雙充滿希冀的眼眸,平靜道,“我不用你們。” 有悽冽雪風颳過,三個女人如被有形的失望壓垮,肩背比先前更?顯佝僂。 “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只要你們能去漠北扎薩克圖部找到?哈斯格格,替我給她帶句話,她會酌情?安頓你們。” 乞女聽?得直髮愣,“去漠北,這般遠?” 她們多半活動在漠南草原,這邊離關口近。關內雖沒有她們的家,卻總有一份難滅的羈絆。 容淖八風不動問,“做不到??” 乞女與?同伴交換了眼色,咬牙應承,“能做到?。” “不知姑娘要我們帶什麼話?” 她雖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年輕姑娘姓甚名誰是什麼人,卻能猜到?其出身貴胄,而非普通的富貴。 因爲能在封關令下進入關外草原的本身只有兩種人。 拿度牒的商人與?爲朝廷辦差的人。 這個姑娘連丐頭都不知道,明?顯不是會在年節慶弔給丐頭們‘責錢’‘捐錢’的富商大戶。 那隻能是朝廷的人。 並且是鮮少接觸民間的貴人。 若錯過了她遞來的橄欖枝,這輩子可能等不到?第二雙手拉她們出泥坑了。 容淖隨便找個由頭,“就說,我在等她的寶石。” 乞女與?同伴相攜離去。 容淖望着三人背影出神。 能把一羣窮途末路之人團結起來,這已?是一種出衆的能力?。 讓她們一羣逃犯僉妻在沒有理藩院及各部札薩克的同意下,躲躲藏藏行數百里路去往漠北,更?是一場殘忍的篩選。 她們一路上或會遇見艱險無數,令現在還算團結的一羣人忍不住在看見曙光前互相廝殺。 她們一直是同伴,最明?白彼此的兇性與?軟肋,太?惡的人註定被所有人防備甚至是圍剿,難能長久。 六十多個僉妻,說不好會被她們自己?料理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順利抵達札薩克圖部。 還有哈斯…… 這羣經歷複雜的女人擁有超乎常人的耐力?,又自關內而來,必然通曉一些關內工農之事,哈斯正?需要這樣的人。若能降服她們,引上正?途用起來肯定順手。 只是不知哈斯能不能把人降住了。 策棱見容淖出神,走過去擋在風口,垂眸催促,“回去了。” “你們可帶有喫食?”容淖看向策棱,“勻一些給她們吧。” 策棱對容淖的要求不算意外,示意手下人去送乾糧。 容淖收回視線,問起另一樁一直忘記問的事,“接下來由你送我回京?” “得先問過皇上的意思。”策棱告知容淖,皇帝按下了她遇刺失蹤的消息,只祕令理藩院與?幾個深受皇帝信任的蒙古扎薩克,命其暗中搜尋六公主?下落。策棱不在其列,是他自作?主?張南下尋人的。 京城衆人現在只當六公主?是雪路難行返回喀喇沁部的三公主?府過年了。 昨夜策棱已?經讓人連夜暗中傳信入京,告知皇帝已?找到?六公主?的消息。 不過爲防容淖行蹤泄露再度招來危險,策棱沒有大張旗鼓使用加急驛傳,而是選用他素日遞摺子入宮的渠道,裝成是他自己?循例上表問安。 容淖覺得策棱的做法很穩妥,沒有意見,只是,“沒等到?皇上回信前我們該往何處去?” 她記得策棱說過他此番南下尋人乃祕密行事,未找理藩院報陳。 那在得到?皇帝回信寬恕其罪前最好不要前往關口或是附近部落去,免得被人覺出身份,多出諸般是非。 總之,他們二人的身份都不宜暴露。 “我會把手下化?整爲零分?散在附近,至於你我,儘量往草原深處去找單獨的牧民人家借宿吧。”策棱思索回道。 先前他們一行打漠北而來,直穿草原深處,一路追蹤,行動迅疾,再加上有暴雪掩藏蹤跡,方不至驚動各部理事札薩克和理藩院。 現下已?身處草原外圍,距離關口不過四五日的路程,各處巡守嚴密許多。他們要在此地?等待皇帝回覆,因爲走的普通驛傳,怕是得徘徊半月左右方能等到?回信,是該謹慎些。 單獨紮營惹眼,並非長久之計,最好能與?當地?牧民混在一起。 容淖雖已?在塞外流落一遭,但對草原委實不算熟悉,全聽?策棱安排。 兩人商量得差不多,正?好去送乾糧的侍衛回來了,容淖正?準備上車離開,忽見不遠處低矮雪坡上零零散散冒出幾個蓬垢人頭,然後顯出枯瘦如柴的身影。 她們手裏捧着饢餅肉乾,爭先恐後衝馬車所在的方向磕頭。 容淖看不清她們的臉,卻能遙遙感受到?這一刻她們的欣喜與?感激。 容淖腳步一滯,險些踩空,策棱及時扶了一把,撐她安全上車。 見她面色不好,策棱不由心內嘆息。 她是個聰明?姑娘,她明?知道自己?對這羣被流浪生活逼出劣性的僉妻做出了最好安排。 容人之過,絕非順人之非。 此時前途未卜的她幫不了這羣身有罪孽的逃犯更?多。 但她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兒。 做不到?坦然接受對方的感激與?稱讚。 策棱輕聲詢問,“再給她們留些銀錢?” 容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搖頭。 就怕銀錢幫不了她們多少,反倒弄巧成拙把她們接下來的廝殺催化?得更?殘酷。 人性經不起考驗。 八成會有人意圖捲走所有銀錢,以?保證自己?有更?大幾率活着抵達漠北。 - 根據先前與?容淖的商量結果,策棱領着人去附近掃聽?一趟,回來後立刻着手安排。 二十多名隨從化?整爲零散開在附近草場,他此行帶的屬下都是蒙古人,衆人散入草原同魚兒如水一樣自然而無痕跡。 他自己?則帶上容淖,去往偏北一處人口簡單的牧民人家準備借宿。 孤男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