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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司已把精心遴選出來的女官派往宮中操持,這場婚事基本上是木已成?舟,絕無可能作?廢。 容淖索性不去深想,以免徒增煩擾。 無所謂信任不信任,而是她生?來比普通姑娘強上太多,她有底氣試錯。@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若真的所託非人,完全可以將其當做人生?百年裏一場風月教?訓。 成?婚後若有不妥,大不了分?府而居。 自己當家做主,怎麼都比宮中逍遙自在。 現下策棱主動提起,容淖手捻玉杯,清淺飲茶,好整以暇聽他要說什麼。 之?後的一刻鐘裏,容淖瞭解了昔年策棱祖孫三?人逃難的故事。 或許準確來說,是祖孫四?人。 策棱有個叫阿柔娜的庶妹,被她女奴出身的額吉悄悄塞進了由格楚哈敦領隊的南逃隊伍裏。 他們一路南下,護衛死傷無數。 到最後,只剩下祖孫四?人及兩匹馬,其中一匹還?傷了前腿,跑不快。 在下一波追兵逼近時,格楚哈敦往兩個孫兒共騎的馬臀上狠抽一鞭,馬兒喫疼,飛奔離開。 彼時年少的策棱在奔逃中倉皇回頭顧望伊吉,正好看見素來慈和的老伊吉毫不猶豫把與自己共騎的孫女丟下傷馬減負。 之?後,催鞭驅馬,始終不曾回頭看一眼被孤零零丟到雪地?中,哭到幾近崩潰的小小女孩。 從此策棱午夜夢迴,除了部族親眷壘出來的屍山血海,總有那個滿臉絕望的妹妹。長成?回到漠北經營出自己的勢力後,他開始暗中派遣人去漠西打?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被俘虜至漠西做女奴的阿柔娜。 不過他的人找過去時,阿柔娜已有了身孕。 月份很大,只能生?下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經歷一番波折,終於在產子?之?前把人帶回了漠北。 一月後,阿柔娜生?下一個健康機靈的男嬰。 阿柔娜不喜歡那個孩子?,卻喜歡把孩子?抱去策棱面前,讓策棱仔細端詳孩子?的臉,詢問策棱認爲自己的小外甥究竟長得像誰一些。 她嘴裏緩慢吐出一長串漠西將領名字,全是與策棱在戰場上有過交鋒的對手。 策棱每每聽得緘默無言,連呼吸都不由自主變沉。 阿柔娜見狀便哈哈大笑,笑聲裏是毫不掩飾的快意。 策棱知道,她在恨。 她不想讓自己好過。 憑什麼一起出逃,唯她被拋棄,淪落敵營過了十幾年豬狗不如的糟踐日子?。而自己卻活得光鮮亮麗,高?官厚祿。 當年,格楚哈敦的傷馬上除了帶阿柔娜,其實還?帶着兩顆頭顱。 是他們父親與祖父的頭顱。 格楚哈敦怕二人的頭骨被人砍去做酒器,從此日日年年受辱,一咬牙乾脆取走隨身攜帶,打?算來日找個安生?地?方入葬。 兩個頭顱的重量,比起女奴帳裏抱出來的小庶女輕巧不了幾分?。 可最終,那兩個死物?卻比阿柔娜那個大活人重要太多了。 只有阿柔娜永遠被棄於絕望風雪中,他們卻安然無恙逃離了那場追殺。 策棱理解她無法釋懷,從不強求。 可她當真是個扭曲又悲哀的姑娘。 連報復人都不會,傷人傷己。 在她發現第一個男嬰刺激策棱的效果不如從前時,她悄悄跑出去一趟,懷着孕又回來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然後,是新一輪的猜猜誰是爹的遊戲。 容淖聽到最後,連呼吸都是鈍鈍的,輕聲問,“她現在怎麼樣?” 其實答案容淖已有預料。 估計是人不在了,不然策棱不會頂着非議把兩個孩子?放到自己名下,只求掩蓋過往種種。 “髒病沒了。”策棱聲氣沉沉,把前額輕抵在容淖胳膊上。 容淖反手摸摸他的下巴,無聲安撫。 兩人各自沉默良久,竹亭裏的近水涼風莫名生?躁。 策棱略扯了一下衣襟,再度坐直開口,把話頭拉回最初。 容淖問他是否介意相依爲命的老祖母拜倒在新婚妻子?腳邊。 策棱直言自己的看法不重要,此事關鍵在於格楚哈敦的態度。 他直截了當告訴容淖,“伊吉不會在意。” 一部分?原因是免於孫兒夾在其中左右爲難。 更重要的是…… “當年伊吉丟下阿柔娜,是她打?心裏覺得阿柔娜只配任她擺佈,她看不起出身低於自己的庶出孫女。可到京城後,她立收鋒芒帶我們出入宮廷示弱乞憐,並且從不許我們爲此感到羞恥或是自卑。” 策棱語速不緊不慢,神色恍然似想起了曾經,“她說,我們能理所當然碾壓出身低於自己的人,自然該接受出身比自己更高?的人對自己的俯視,天道自然而已。” “還?有,當時籌備你我的初定一九禮時,闔府上下數她最開心。” 額駙奉給皇家的初定一九禮從前是八匹馬一隻駱駝,後來改爲九隻羊,送的東西是牛是羊不打?緊,總之?必須湊足最大的數字‘九’,以象徵皇家至高?無上。 在策棱一長串條理不算多分?明的話音裏,容淖若有所思。 ——格楚哈敦是權勢的絕對擁躉。 所以,她欣然跪拜的從來不是自己,而是皇家的無上權柄。 她視迎娶公主孫媳爲無上榮光的進身之?階,豈會在意些許小節。第65章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懵懵懂懂摸索相處之道。 有畫眉深淺有時無的好時候,也有冷顏含嗔不肯顧的小別扭。 到回門禮當日,容淖已在策棱的死皮賴臉之下掌握了給男子修面的技巧。 皇家?的回門禮定於婚後第九日。 要入宮去,容淖晨間難得沒?有賴牀,迷迷糊糊擁被坐了起來,雙眼仍是半眯着。策棱已經穿戴齊整,見狀彎腰把人抱去淨房盥洗。 他習慣性?地把容淖暗自在入口處不遠的小妝臺前。 容淖背抵西洋鏡,微涼的觸感令她陡然醒神幾分,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不遠處的男子身影,不免含糊輕斥道,“今日入宮,你休想再亂來耽擱功夫。” 策棱聞言失笑,把絞好的熱帕子抖開蓋在容淖臉上,上揚的眼尾堆積幾許促狹,爲?自己叫屈,“我給你洗臉如何叫亂來了?還是你在想亂來的事?” “……”容淖掩在帕子下的眼珠微微轉動,也是此時不便,否則真想拍他兩下。 什麼叫她在想亂來的事,若非婚後每日晨起他都拉她來淨房的小妝臺,硬把她按坐在上面,而他自己則站她身前,微弓着腰讓她幫忙修面……她豈會亂想? 起先容淖真當只是修面而已,覺得還算有趣,答應幫他,他得了甜頭倒也乖覺,頂多?偷親兩口蹭蹭腰肢,不會太?過分。 直到第三日他終於?現出原形,趁她專注之時按住她的雙腿,還哄着她回身去看背後纖毫畢現的西洋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