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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能看見丁點兒過得好些的希望,王寡婦都願意拼死去抓住,死死攥在手心裏。
大丫心中喟嘆,她隱約能猜到王寡婦爲什麼不敢應聲,只是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什麼都沒有的人,比起得到希望又失去,更情願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得到——大丫自己就體會過什麼叫絕望,這種膽戰心驚的患得患失,她也懂。
想到此,她神色越發溫和,輕聲細語地道:“幺姨媽,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給我個信兒。要是不方便來我家,那等過了三月三,你去學城那找我,我隨時都等着你來。”
“好,好,我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王寡婦兩隻手死死拽着滿是補丁的衣衫角,用力點頭。
大丫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回了家。
次日,一大早就有村人陸續上林家登門,來與大丫詢問他們家的去女學入學的細節。
燕門女學不收束脩,但也不是無條件收各家送去的閨女,是有章程的;頭一個規矩,就是從女學學成了手藝的學子,要爲女學做滿五年工,才得回家。
這要求聽上去很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無奈之舉;這年頭的女孩兒長到能生孩子的年紀就少有不緊着相看親家的,燕紅可不願意辛苦教出來的學生轉頭就被家人軟硬皆施拉回家去嫁人。
而這一個條件,顯然是讓許多人家猶豫的關鍵點:他們家的女孩兒眼看都十來歲了,學成本事又要做滿五年工,豈不是耽擱了出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