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二十七章 (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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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維娟笑了,“哪能呀,老張那破聲音我還能聽不出來,今天打電話來的那人,說話多有禮貌呀,我敢說我沒接過他的電話,快跟姐姐說說,是不是又有了什麼好的資源,要有的話,別忘了姐姐現在單身,可千萬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鄭微疑惑地說:“問題是我也不記得我認識這麼個人呀,算了,真有事的話還會再打來的。”她想了想,依舊沒有頭緒,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同樣的時間,男生宿舍裏,陳孝正也沒睡,他在自己的桌子上,給那座小屋模型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他看着它,這是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做出來的心血之作,可是,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小屋可以庇護他的愛情,讓他們免受風吹雨打。
他忽然想起了曾毓那天跟他說的話,她指着學校正在動工的多媒體大樓,說,“看見了嗎,那些帶着安全帽的人,除了民工,還有一些人跟你我一樣,大學幾年,學建築出身,這個社會就是那麼現實,不管你多有才華,沒有關係和背景,你一樣得在工地上熬,當然,也許有一天你會熬出頭,但是這一天會是什麼時候呢,也許一兩年,也許三五年,也許更長……誰知道?所以,阿正,你要想清楚,不是所有的路走錯了都能重來。“
現實就是這樣殘忍的東西,它總在你不能察覺的時候,一點一點摧毀你的信仰,摧毀你以爲自己可以給出的承諾。什麼是長大?當一個孩子知道鑽石比漂亮的玻璃球更珍貴的時候,他就長大了,他比任何小孩都要更早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愛的女孩,是那樣的天真無邪,她愛那些充滿小情小趣的一切事物,不知愁爲何物,她是勇往直前的玉面小飛龍,她的男人,應該給她最廣闊的那片天。而他呢,他只有一片殘破的屋檐。當然,只要他願意,他相信她會一直守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然而當愛情的甜蜜消散之後,在生活的消磨中,她會不會因他而變成一個現實而憔悴的婦人?他打了寒戰,如果有這一天,他會恨他自己――他更怕那一天來臨時,他會恨她。
媽媽的話句句殘忍,然而她是對的,他的選擇從來就是在自己和鄭微之間。他看着自己的手緩緩將小屋一塊塊拆得支離破碎――其實選擇早已在他心中。
五一前的火車站提前十天售票,臥鋪票並不好買,鄭微在人潮湧動的火車站排了一下午的隊,一無所獲。最後她還算機靈,想起了已成爲社會人士的老張,老張這傢伙一向八面玲瓏,三道九流的人都認得不少,鄭微一個電話打過去,他滿嘴應承下來,不到兩天,還真給她弄來了一中一下兩張G市到南昌的硬臥票。只要到了南昌,那就是她小飛龍的地盤,該怎麼樣轉車去婺源,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鄭微手裏捏着剛從老張手裏弄來的火車票,樂顛顛地跑回宿舍,一邊推開門,還一邊哼着:“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