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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掏出匕首一刀斬開綁縛在自己腰間已經開始增長植物的纜繩，王宇順着躍下時的力翻身進入廊道，對着已經向後仰倒的本傑明脖子補了兩槍，確保其死的不能再死。 “目標確認死亡，任務完成。” 通過桃樂絲給予的耳麥和一起來的三名僱傭兵對話，將本傑明已經被殺死的消息告知他們。 “明白，我在外面等你們出來。” 桃樂絲給出回答，而其餘兩人則已經在向王宇這邊趕過來。 “又開始了？通過儀式的異術師死後都會轉換成特殊的物品嗎……” 王宇蹲下身子，沒立刻靠近本傑明的屍體，和之前被殺的那個腦中有寄生蟲的異術師一樣，本傑明的屍體在死後便開始發生異變，淡薄的黑霧從其身軀之內散逸而出，似乎是由對方的血肉轉化而來，同樣的，有向王宇靠近的趨勢。 他自然不會讓這些不明物質碰自己，走遠幾步，觀察着黑霧接下來的行爲，在他的注視之下，這些物質迴旋盤繞，向着中心聚集過去，在屍體一點點徹底消失的同時趨向於形成一個黑色的霧氣球體。 “嗯？” 輕咦出聲，王宇有些驚奇的發現，那些黑色霧氣在所有屍體都被轉化之後也沒能凝聚出完整的球體，於半空存續十來秒後便逐漸消失殆盡。 “原來還會凝聚失敗的嗎？” 若有所思，這對於王宇而言倒是一個新的發現。 “踏，踏，踏…” 腳步聲從另一邊傳來，寂靜修道士和快樂小丑趕到了此處。 “本傑明已經被殺死，不過他的屍體在死後就消失了，用這個應該足夠交差了吧。” 王宇轉身，拿起本傑明的狙擊槍和他隨身攜帶的星環僱傭兵註冊裝置，對趕來的兩人說道。 “已經足夠了，帶去星環傭兵系統的公共任務駐地便可以證明懸賞完成。” 寂靜修道士點點頭，肯定了王宇的想法，星環組織能夠組成如今這個規模，遍佈整個安全區的僱傭兵系統，自然絕不可能只有線上的網絡工程，在線下也有着成規模的設施，在其中便可以接取和遞交任務。 這些設施的建造者都很難調查，大部分情況下試圖倒着上溯只會在某個節點斷掉，能確認的是這些設施都是由星環尋找代理人建造的，有着相當強的可靠性。 “屍體消失了，也沒留下什麼東西，看來異常衍生物凝聚失敗了啊。” 快樂小丑蹲在地上，觀察了一下週邊的環境，確實什麼也沒多出來，撓了撓腦袋說道。 “倒也剛好，省的分配麻煩，一般這種新手任務我們都會要走所有任務中出現的額外戰利品，但這次奧特曼閣下確實是我們見過最有實力的新人，所出的力可能比我們幾個僱傭兵還要多，我們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全部要走。” 雙手一攤，快樂小丑對此顯得相當豁達。 “異常衍生物，是指像我們這樣的人死亡後，會形成的東西嗎？” 王宇也是第一次聽到“異常衍生物”這個詞彙，有些疑惑的問道。 “看起來奧特曼先生似乎相當缺乏對異常領域與偉大存在相關之事的認知啊，需要我和您講講嗎？” 蹲在地上的快樂小丑抬頭看向王宇，提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自然再好不過。” 王宇點頭。 “知識可是有價錢的，分享知識我也不能白白分享對嗎？” 快樂小丑的語氣愉快，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顯。 “無妨，我可以把這次我的任務報酬額外給你部分，只是，我怎麼知道你是否在誆騙我呢？” 王宇並不介意用錢換知識，金錢這種東西用到有價值的地方纔是它們最好的去處。 “奧特曼先生還真是爽快人，這樣，我只要閣下這次報酬的五分之一，然後我會混着講，閣下對於這些知識想必並非一竅不通，那麼如果我試圖瞎扯就有很大概率和您已經掌握的知識不同，只要您能指出我的錯誤，那我一分不取，還把我這次的報酬一起給您。” 快樂小丑給出確保其並未說謊的方案，確實沒啥問題，王宇不提前告訴對方自己想要什麼，那麼對方一旦胡謅很容易就會被他發現。 “沒問題。” 王宇比了個ok的手勢。 “那我就從異常衍生物上展開講好了。” 小丑雙手抱胸，顯得很滿意。 “首先，我們這些異術師的力量都並不屬於我們自己，所有的能力，或者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不能用那些公司企業之類科技解釋的東西，完完全全來自於那些偉大存在。” “因此，這就涉及到一個很基礎的規則，異術師之間沒有任何等級之分，就算你是昨天才剛完成儀式的新人，也不意味着你比一個已經成爲異術師十年的存在要弱小。” “異術師無法以任何方式形成等級壓制，來讓彼此之間的能力或者儀式無效化，這些力量本就不屬於我們，從來都不應該用掌控來形容，自然不可能產生什麼高低之分，說到底，我們都只是小偷或者乞丐之類的存在。”，！ 快樂小丑侃侃而談，將王宇那本冊子上所沒有提到的東西講了出來。 “那如果彼此之間的能力或者儀式出現衝突乃至對抗，會發生什麼呢？” 王宇插話，提出了自己在對方告知之結論上的疑惑。 “異變，就這麼簡單，完全未知且不可預料，無法解析而難以理解，你也可以憑藉邏輯性的思維去推導結果，但事實是，來自偉大存在的力量沒有邏輯可言。” 快樂小丑給出答案，而王宇也意識到對方恐怕沒在瞎掰，因爲那本小冊子上的所有儀式都提到了“可能出現異變”，但異變的結果是什麼卻一個也沒提。 “完全未知，無法提前預料，這可真是……” 有些無奈，王宇着實不願意和這些東西扯上關係，但身不由己啊。 “我們像什麼呢，像個被偶然注意到的容器，偉大存在隨手甩出的力量被我們所接納，在活着的時候異術師以身體束縛着這份力量，死後這份力量失去束縛，便會自我聚集，形成異常衍生物。” “當然，這完全是個概率問題，有可能失敗也可能成功，誰也不知道結果，形成的異常衍生物可能是一次性用品，也可能是可以長期使用維持的事物。” “這些物品一般而言都對應着死者死前從偉大存在那裏得到的力量，比如本傑明，他死後出現的應該是黑煙吧，哈哈，看他屍體完全消失了，我這才確認奧特曼閣下沒有騙我們。” 快樂小丑繼續說着，異常衍生物是什麼東西，王宇腦海中的概念逐漸清晰，自己的那個骨血彈匣就是這樣的事物。 “最後，提醒一點，多注意下自己的精神，無論偉大存在究竟是什麼，祂們都不應該和我們存在於同一個世界，接觸祂們的我們終究會被污染，保持理智則可以延緩這個進程，當然自發地進入瘋狂也是一種對抗手段。” 快樂小丑的介紹到此以總結完成。 “瞭解，和我所知的沒有衝突，之後我五分之一的報酬歸你。” 王宇若有所思，知道了不少東西，對方應該的確沒有說謊，這錢值得。 “哈哈，在錢我就不收了，奧特曼閣下是我見過最能被稱爲有潛力的新人，這份算不上什麼的知識就當給奧特曼先生的驚喜，之後若有合作的意向可以考慮下我。” 小丑笑着擺了擺手。 “多謝。” 沒有矯情，王宇同樣露出一個笑容，能省下一筆錢怎麼都算是好事了。 “沒錯，奧特曼先生這個笑容就是最好的報酬。” 小丑雙手舉起，指向王宇，他是小丑聖母教派的人，真實的笑容對其而言恐怕是真的“有用”。 三人一起把本傑明剩下的東西帶着，走向繁盛廢墟之外，而在離開之前，王宇駐足於其中一棟廢棄大樓的屋檐下，看向依然下着繁生之雨的異常區，其內繁盛的植物對他而言有着相當的吸引力。 “奧特曼，你在看什麼。” 寂靜修道士的聲音傳入王宇耳中，發覺王宇還未離開的對方同樣駐足，向他發問。 “繁生之雨催生出的植物應該有不少能夠喫吧，我想帶一些走，還有，不知道我收集一些雨水回去，能不能同樣催生出些植物呢……” 搓了搓下巴，王宇說出自己的想法。 “……” 短暫的沉默，似乎是對王宇這跳躍性的思維着實有些意外。 “那些植物確實可以喫，但雨水只是載體，真正能夠催生出植物的實際上是這片區域內的異常，就算帶回去也沒有用。” 停頓之後，寂靜修道士還是回答了。 “好，不用等我，我收集一些能夠喫的帶回去。” 撐上雨傘，王宇行動力拉滿的直接走向了那些繁茂的植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沒喫到過水果之類的玩意，現在有機會必須得多整點回去。 “且慢，奧特曼，我想有些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身上永恆死寂的印記是如何來的 寂靜修道士出聲打斷了王宇的動作。 “永恆死寂的印記？” 王宇蹙起眉頭，轉身看向寂靜修道士。 寂靜修道士沒有說話，只是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手腕的內側。 “這是永恆死寂的印記？” 王宇抬起自己的右手，的確，那裏有一個黑色的圓形印記，是在潛淵者儀式被意志骰子強行中斷後出現的，但這東西是什麼王宇一直不知道，因爲沒什麼感覺他也一直沒在意，現在，他似乎要從寂靜修道士身上得到答案了。 “沒錯，之前我也是感知到這個印記纔會提醒你的，我所對應的偉大存在，同樣是永恆死寂。” 寂靜修道士確認了王宇的猜測，同時解釋了對方之前爲何會提醒他。 “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獲得這個印記的，它是突然出現的，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你告知我這偉大存在的印記代表什麼。” 對方似乎誤會了王宇對應的偉大存在是永恆死寂，但實際上恐怕不是，他也沒去解釋，而是問出了他所好奇的點。，！ “果然嗎，畢竟你連最基礎的知識都不知曉，我所知道的也有限，這麼說吧，雖然絕對不應該把偉大存在看做一個人，但印記之於祂們恐怕就相當於一個額外的關注，祂們對你有不同於其它存在的興趣，無法說這是好還是壞，但絕對稀少且特殊。” “總之記住，千萬不要使用機械海相關的儀式，你會死。” 寂靜修道士似乎並不意外，王宇看起來就完全不像知道這些的傢伙，自己的詢問也只是碰碰運氣。 “明白。” 回答后王宇便走入了雨中，於繁茂的植物叢中挑選着自己想喫的那些，順帶着在屋檐下接了一罐已經不再會催生植物的繁生之雨雨水。 “仔細想想，之前老魚頭的那扇門，以及突然出故障的檢票機，似乎都是被我的右手碰到了，這就是永痕死寂的力量嗎，十三號坑洞便是對方力量形成的異常區，在那裏進行潛淵者儀式被其注意到也可以理解……” 在腦海中思索着關於偉大存在印記的事情，一些之前沒特別注意的時候被他想起，現在想來，恐怕便是這個印記的影響，之後得花些時間研究了。 …… “你這……” 桃樂絲看着王宇塞的鼓鼓囊囊全是各種植株與果實的揹包，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要喫嗎，這玩意味道實在可以，之前本傑明應該就喫的這個。” 王宇慷慨的掏出一個長得像番茄但是味道更接近草莓的果子，遞給對方，他在本傑明那個房間裏發現了喫剩下的這種果子，那就是無毒了。 “呃，還是算了，這可是異常催生出來的東西，你就這麼喫？” 桃樂絲拒絕，看王宇喫的津津有味實在不是很能理解。 “沒有人規定異常衍生出來的東西就不能喫吧？” 喫掉手裏的果子，王宇相當滿足，腦子裏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好奇起骨血彈夾若是烤熟了是什麼味道。 “也許，可以試試…？” 王宇若有所思。 “那就由我們去交付任務，之後若有任務的話希望還能和你合作。” 寂靜修道士打斷王宇的思緒，對他說道。 “好，再見。” 王宇擺手，轉身離開，本傑明的那些物品由三名僱傭兵攜帶着前往星環系統的任務設施交付，星環會將額外的戰利品折算成報酬一併下發。 王宇並不擔心那三個僱傭兵把東西貪掉，想要完成懸賞獲得報酬就必須交付這些東西，而作爲任務的引導者，任務完成後報酬便會自動下發，星環僱傭兵註冊裝置基本可以看做一精簡化的個人終端，各種功能都有。 坐上返程的無人運載公交，王宇翻起手腕觀察着上面的那個漆黑印記， “偉大存在，你們到底什麼東西呢……？” “廢城的公民你們好，請注意自己的精神狀態，不要過長時間的注視天空。” 車內的自動廣播讓王宇抬起了腦袋，看向窗外，遠處無限延伸的地平線之上便是逐漸暗沉下來的天際，一個隨陽光褪去而出現的猩紅血色十字浮現天穹。 這算是這世界一種特殊的天象了，明亮的血色十字偶爾會取代月亮懸掛高天，沒人知道這代表什麼，和偉大存在有關嗎？也許吧。 長時間的注視天穹之上的血色十字，便極有可能出現精神失常，而血色十字出現也便意味着…… 視線從天空下移，那是廢土的方向，一座龐然的堡壘，搭載着上面林立的以金屬爲主體構造的高樓，從廢土向着廢城的開赴而來，巨大履帶掀起的煙塵遮天蔽日，就算王宇在這麼遠的地方觀看，依然清晰可見。 血色十字出現，在廢土長期駐紮的移動城市便會回返廢城。 “應該是三號邊緣城吧。” 目光停駐於那和二十一世紀地球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宏偉造物之上，王宇輕聲自語。：賽博朋克：災厄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