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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怡沒有回答媽媽的話,她只是說,“就算那個人坐一輩子牢又怎麼樣?止安可以回來嗎?我的眼睛可以重見光明嗎?媽媽,恨他也不能讓我們好過一點。”重傷未愈的她聲音尤是有氣無力地,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
顧維楨和汪帆俱是不語,止怡彷彿無力再說話,但臉上卻寫着哀求,顧維楨夫婦看到她的表情,又是心痛又是傷心。“止怡,你這孩子,什麼事都爲別人想,可是誰來爲你着想?”汪帆抓着女兒的手搖頭。
止怡卻反手摸索着回握媽媽,“我有你們,媽媽,恨他們也於事無補,就當爲我積福吧……”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汪帆紅着眼,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反倒是一直沉默着的顧維楨開了口,“既然這樣,就依了孩子吧。那個司機也不好過,算了吧,何必爲已經無可挽回事傷神,止怡還年輕,今後的路還長,我們更多的應該爲她的將來打算。”
既然商定,當晚顧維楨就給那個司機的家裏打了電話,電話那頭自然是如蒙大赦,感激無比。直到四年多後,那家人才將餘下的賠款償清,但是他們感激顧家的寬恕,每逢佳節,都會給他們打來電話或親自登門問候,顧維楨夫婦也無意接受他們的感激,面上總是淡淡的,止怡也從來不肯出面見那家人,對於她來說,忘記那段過去,重新安排她接下來的生活纔是最重要的。
止怡從醫院回家後,眼睛是無力迴天了,由於手腳都有外傷,接着便是漫長的復健和適應失明的過程。汪帆本身的學校的校醫,在她的照顧下,止怡底子雖然不好,但是也在慢慢地復員,紀廷也儘可能地抽出時間陪伴在止怡的身旁。
對於失明的人來說,成年後的失明遠比自幼看不見的人要痛苦得多,因爲他們看見過斑斕的世界,面對黑暗對於他們而言要更加殘忍。有時汪帆也不知道止怡心裏是怎麼想的,因爲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在那一次長久的沉默結束後,彷彿已默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傷病讓她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誰都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止怡盡然也會那麼堅強,就連汪帆也自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