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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安抿着脣點了點頭,她拉着紀廷走到屏風的旁邊,問謝斯年道:“醒着嗎?”
謝斯年無聲點了點頭,遂對着屏風內的方向,略提高音量說道,“汪茗,她來了。”
紀廷望了止安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屏心靜氣地等待裏邊的反應,很長時間,屏風內半點動靜也無,就在謝斯年臉上也露出了焦灼之後,纔有一個聲音說道:“斯年,你去幫我叫護士。”那個聲音很低,語速也很慢,但字字清晰。
謝斯年會意地按亮沙發傍邊的呼叫燈,很快,一個30出頭的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也沒說什麼,便直接走入屏風背後。裏面依然沒有傳來對話的聲音,好幾分鐘後,才聽見病牀輕微的咯吱聲。
那個護士走了出來,對謝斯年說:“可以進去了,但以她現在的狀況,最好還是不要逗留太久,”
謝斯年點頭,也看向止安。紀廷覺得自己的手被止安暗暗地捏緊,被她不由分手地帶進了屏風內,謝斯年並沒有跟他們一同進去
裏面的設施相當簡單,只是一張病牀也牀頭的一個矮櫃,窗簾是拉開了,午後的陽光投射在半坐半靠在牀頭的人身上。那是一張枯瘦到難以想像的臉,此刻上了一層淡淡的妝,遠遠看起來氣色還不算太灰敗,頭上帶着一頂相當別緻的帽子,但是細心看不難發現,帽子的下殘存的頭髮並不多。
止安往前走,她的手沒有從他手上鬆開,所以他只有跟着上前。牀上的人很明顯已經十分地虛弱,就連這樣半坐起來的姿勢對於她來說都是一項艱鉅的工程,她看着牀前的止安,連呼吸都清淺到微不可聞。
疾病和死亡對於紀廷來說都不是出奇的事,他從走進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從那雙已經混濁的眼睛裏知悉,病牀上這個被稱作汪茗、據他所知很有可能是止安生母的女人已經到了人生的最末端,那是多麼巧妙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的彌留前的死亡氣息。他見過無數的病人,其中不乏將死之人,但他從來沒有看過眼前這樣的情景,嫣紅的脣襯着枯敗的臉,真真有一種強烈到絕望的視覺反差,所謂的紅粉骷髏,莫過與此。然而,這本應是可怖而詭異的一幕,卻因爲那張臉的主人奇異地平靜通透的神情而變得耐人尋味,讓人感覺到即使眼前這個人虛弱到連呼吸都困難,骨子裏那份驕傲依然還在。
剛纔的起身和裝扮似乎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此刻的汪茗只是靠在牀上,一動不動凝視止安,忽然扯動嘴角,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