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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果然瞧見了長孫玦口中那篇引發了巨浪的文章,佔的確實是最正中的篇幅,而這份上面,竟然還有許綽批註的幾處筆跡。
裴液掃去一眼,第一時間是有些迷惑。因爲他記得許綽和李鳴秋大概算是站在一邊的,但女子的批文卻不像贊同。
第一處被勾起來的是「君子修德,小人遠德」八字,許綽批以「何爲德?」
第二處被勾起來的是「天生德於予」,許綽批以「孔子之言,未可易也。」
……
從這些墨跡均勻的勾畫和批註中大約可以追隨到女子思想走過的痕跡,其實也與劍理也頗多共同之處,每個語詞的定義總是要最先弄懂丶也最重要的東西。
長孫玦說這是當下神京的大事,裴液此時便也不再躲避,凝目仔細去看這些文字。
「何爲德」三字正是此篇《德論》的關鍵,李鳴秋持「德非天生,君子修德,小人遠德」之論,但「德」竟爲何物卻說得有些模糊。他說德是人後天修習而來,那麼剛出生之人就沒有「德」嗎?一個孤身生長於深山老林,不能言說之人,就沒有「德」嗎?孟子說人天生有「惻隱丶羞惡丶辭讓丶是非」四心,它們不是「德」嗎?
安靜的小院古樹下,裴液輕輕敲着躺椅扶手,李鳴秋先生是將「德」當做一套後天習得的行爲準繩來講,其實已接近於常說的「道德」。
那麼事情就有探討的空間了,既然「德」這套行爲準繩全由人類文明社會決定,那麼它就一定是變幻無定的。即便不必拉長到前朝幾個千年裏,只看現今天下,大唐之「德」就與南方列國不同,乃至大唐之內,各道都有不同,那麼孰對孰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