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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了件事,長歌。」父親脫去了衣服,低頭處理着肌骨間那道劍傷,聲音一如既往地冷,卻是從未有過的肅重,「我得走了。」
「……」
賀長歌那時怔然地披着睡衾起來,什麼都還沒準備好,只下意識去看那道血傷——十分筆直,不算深,也不在要害……下一刻他悚了下意識到,這劍只要再左傾一個十度的斜角,貫穿的就是父親的心臟。
「至少十年之內,我不會回來找你,你也不必找我。」賀烏劍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擇了把劍提上,「別沾惹這件事,明日你就離開長安吧,去長江,去洞庭……總之,八水不是江湖的地界。」
賀長歌此時茫然抬起頭來,才捕捉到他的第一句話:「什丶什麼,十年?」
「至少十年。」父親戴上了斗笠,回頭認真地看着他,「我走之後,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帶上你娘,離開長安,凡有水處,總有賀家一份喫食。」
父親的瞳子泛黃而冷,確實像一雙蛇瞳,在春夜的雨中有些發亮,從此也就是賀長歌對於父親最深刻丶也最後的印象。
父親走後,賀長歌沒有離開長安。
這是他從小生長的地方,十幾年來跟在父親身後巡視八水,每一片葦蕩都是記憶,那些鷗鷺都和他親近。
他把母親送去了南方,自己留在長安城下,守着他的基業和抱負,準備面對到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