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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我便做給你看。」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有人能以這樣的姿態立在這些人面前。這些姓氏不是大唐的主人嗎?他在學塾丶在士林丶在詩壇……在任何一個地方結識的士子們中間,能和這些人中的某一個稍沾些聯繫,就如即將昇天之雞犬,宛如金衣加身,從此「鳳台有路」,聚集的都是周圍人欣羨巴結的眼光。
爲了這樣一次投目,遊走詩會,干謁文章,託人引薦,供人挑選……欲要上與進,先做低與小,早是整個神京丶乃至整個大唐的常態。
他早就屈心折志不知幾回,早就醉酒泛舟不知幾次,有時因爲他詩文的鋒芒太盛,有時因爲他的膝蓋還不夠低,有些相識的朋友離開了,他們揹着包袱說:「玉溪,走吧,他們弄彎弄鈍了你,你都很久沒有寫那樣的詩了。」
但他還是選擇留在這座城裏。
「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裏香。」
他一生都做不了安心歸於籬邊夕陽的隱士,他的心一直是在躍動的,不論是憤怒丶厭惡還是渴望。
他遊蕩在這座繁華的天子城裏,也不清楚自己的使命,只渴求着二十多年人生的一個交代,那些曾經的東西有的被拋棄,有的被封存,後來他把它們統一稱作「臉面」。
他用了很久明白了「你想說什麼不重要,他們想聽什麼才重要」的道理,他越來越適應那道向上通過的孔隙——只要變成它所要求的形狀。
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