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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玉微微蹙着眉頭,細細尋思着雪芹的話,慢慢說道:“那日老鴇急急收了銀子,一把火燒了醉香苑,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咱們這裏又是人煙稀少,難道真的會來追我們嗎?我一向不曾追問因由,公子如今是否能指點我一二?”
“襄玉,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跟蕙蘭去將上午給曹先生洗好曬着的那兩件衣服收過來去!”小院中大柳樹下,若容原微閉雙目躺在一張藤椅中,現已坐起身來,準備走了,子佩和紅鈺就坐在旁邊的矮凳上,一邊做着針線,一邊說着話,子佩聽到他們的對話,急忙說道,見蕙蘭拉着襄玉的手轉過屋角,向坐在石桌邊的雪芹招手換他過來坐,自嘲地笑道:“不是我安心要打斷你們說話,只是,我實在不想襄玉擔驚受怕,也不想她和蕙蘭知道那麼多曲折詭祕的事情。我經歷的已夠多,她最好就這麼無災無病、超然世外過一世纔好!這世間風雨,只要我能擋的,我都願意替她擋。”
“我們都明白!若不是爲了怕襄玉沒有伴會寂寞,姨姨你也不會在那麼危急的時刻一併要贖出蕙蘭來。能多救一人,也是積德行善的事情!”雪芹笑道:“好在那日那老鴇是打定主意要拿錢走人的,也就大大方方放了蕙蘭!真真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雪芹的話觸痛了若容的心,他苦笑道:“雪芹,爲父也知道確實對不起你太多!爲父自己不願做官、不想入仕,卻帶累得你也無所作爲。原本該你的官職,讓你堂兄做了,原本該你的家業,如今也到不得你手裏,眼見你已二十幾歲,早該成家,爲父卻每日作繭自縛,一併連你的終身大事都耽擱至今,實在……”說着說着,不由得眼眶紅了。
“爹爹你千萬別這麼想。孩兒這些年隨着家裏紛紛擾擾,早已看透了,那些名利仕途,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雖說是堂兄天佑入仕,他一介書呆子,還不是事事需要我指點幫襯?大娘雖然言語刻薄、手上吝嗇,卻還是少不了我們父子去頂門立戶吧!至於婚姻大事……”他的眼神不自主地向着屋後飄過去,輕聲道:“孩兒只盼也能遇到如爹爹那般驚天動地的癡情!”
哪知此言更是讓若容心痛,他低聲喝道:“你休做這妄想!什麼癡情!都是害人害己、自自尋苦惱而已!若沒有這些情債,恐怕……恐怕許多人都還不至於走到如今的下場!”
“曹先生是否後悔了?熙嬪娘娘雖然仙去,但以我這麼多年跟隨在娘娘身邊,對她的瞭解,我相信娘娘是至死無悔無怨的!曹先生如不是尚未體貼感悟娘娘的一番苦心,就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來辜負她這一生的情意!”紅鈺滿面寒霜,聞言道。
子佩看着一臉落寞蕭索的若容,嘆氣道:“曹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些話我一直不想開口,今日說重了,先生莫怪!先生與顰姐姐乃是天地靈秀獨鍾之人,才得有這世人所沒有的癡情,纔有這令人感懷嘆息的諸多事情,先生既然與顰姐姐已是靈性相通,就該死心塌地去完成她的遺願,將她傳給你的書稿完成纔對。我與襄玉、蕙蘭在這裏平日做點針線、種點菜蔬,也能維持個日常用度,更有紅鈺也過來幫我了,日常生活很不勞先生操心。但只是先生每日裏不是長吁短嘆,就是怨天尤人,再或者沒頭蒼蠅般一會兒要回那京裏曹家去看看家務、料理大公子任上的事情,一會兒又怨憤曹家的事情萎靡難辦,總是心神不寧,垂頭喪氣,無所事事的,再不肯安心下來做點事情。子佩雖是女子,但當日在十三爺身邊,也懂得大丈夫要名垂青史、建功立業的大道理,這纔不枉了男人在世爲人一遭,即便不想着封妻廕子、子孫餘慶,但至少也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