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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佩未回答,只是嘆息一聲,伸手從枕頭套中抽出兩個密密縫好的包裹,遞到若容手中,輕聲道:“這是剛剛來江寧時,我在打掃祠堂時,一個是在供桌下找到的,這應該是被曹家人有意藏起來的,另一個是在屋角一堆雜物中找到的,想來應該是當日抄家之時,將不值錢的沒用之物隨意丟放在那裏的。我看了後,就仔細縫起來藏好,原本打算燒掉了事,不讓你知道也就罷了。只是那日見你寫的書,寫到那惜春在杜絕寧國府時說,可知你們這些人都是世俗之見,那裏眼裏識的出真假、心裏分的出好歹來?你們要看真人,總在最初一步的心上看起,才能明白呢……”說着,又咳嗽起來。
若榮只是將那包裹接了,隨手放在傍邊桌上,並未在意,只是扶着子佩說:“快歇着吧!這書裏面的事情,等你好了,咱們再斟酌!”
“你……你聽我說完!”子佩掙扎着說:“曹家,就是不肯從最初一步的心上看人,所以才識不出真假、分不出好歹,以致有今日!此事如你一直被矇在鼓裏,心中總是牽絆,如何能將超脫文字之外,如何能將那結局盡興寫來?我心何安!”說着又伸手去夠那桌上的包裹。
若榮見狀,心裏也自生疑,伸手拿過包裹拆開來,第一個乾淨整齊,顯見是被曹家祕藏的,裏面卻是一封奏摺回覆,上寫前次奉旨祕密探查威遠將軍戴梓在杭州的親眷有無犯上動態,據查他的遠方表兄仍與他牽連,不斷有書信往來,頭上康熙帝硃批令即刻派人除掉戴梓以絕後患。第二個零散不堪,卻是一封密信,上寫當日因曹寅因嫉妒戴梓書畫均長於已,心中不忿他被任命爲翰林院侍講,於是私下聯絡帝玄燁的寵臣西洋人南懷仁,令其誣陷戴梓“私通東洋”而將其流放關外,最終導致戴家家破人亡。汝如要報父仇家恨,需帶子母炮圖設計混入曹府,一來可引得其他王爺阿哥爭奪此圖,將曹家置於風口浪尖、不得安寧,二來待曹府接駕之時,假意刺王殺駕,便可帶累曹家亦被抄家問罪、大仇得報。如果此計成功,汝雖必定身死,但某定可保汝祖父及其他家人平安。如不從,則立時滿門滅口。到時某亦自有其他辦法將曹家掌控在股掌之中。下面落款,竟是毓礽兩款印章。
看着看着,若容頭上冷汗津津而下,頭腦中一片混亂,半晌才自言自語般道:“竟然是廢太子胤礽指使喜鸞混入曹家的?竟然這一切的緣由,竟是胤礽要設計將曹家玩弄於股掌之間。難怪他當日一眼認出了喜鸞,難怪他竟然肯使這瞞天過海、偷樑換柱之計。可笑我竟然還以爲自已是救了喜鸞,可笑顰如竟然苦心謀劃,可笑天香白來這世上一遭,可笑這許多人苦苦掙扎,竟是全在他人的棋局當中!可笑啊可笑!……可笑!哈哈哈!!”說着說着,他禁不住狂笑起來,瘋癲般狂笑起來。
那笑聲如撕裂的寒風般,冷颼颼、陰測測,在茅屋草堂四周迴盪。
那笑聲,似看不見的宿命之手,死死地扼住一個個鮮活靈動的心。
若容雙手抓着書稿,高高舉過頭頂,大哭大笑:“顰如!胤礽!這裏面有你們的血,你們的淚,你們的罪孽,你們的救贖!你們!你們自已來看,字字都是血,字字都是鮮紅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