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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個坐在漆黑的夜裏喝着白開水,一杯接一杯,長夜漫漫,真是難以忍耐的寂靜。最要命的是,知道天會亮,天會藍,雲會白,花會開,花會謝,時間會過去,而希望卻永遠不會再來。
最後我以很便宜的價格將房子賣給蘇悅生,他說他要在這兒待一陣子,種向日葵。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種向日葵,但估計跟要了他半條命的那個妹妹有關吧,反正他不說我也不問。
收拾好行李,訂好機票,臨行前想了想,我還是跟蘇悅生說:“北海道的海水,即使是夏天,也是冰冷的。據說普通人跳進去,就算是會游泳,但也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因體溫過低失去知覺沉入海底。我以前也想過太難熬了,是不是跳進太平洋,從此一了百了,無憂無慮。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要是真死了,就跟她不在同一個世界裏了。你說最後就剩我和她還都活着,都還同在一個地球上這點奢望了,幹嗎還要自己把自己這點奢望給掐了?”
蘇悅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因爲這層緣故,我回國內之後,也一直跟他保持聯絡。反正傷心人對傷心人,也不提那些傷心事,就隨便聊幾句,我知道他後來又去加拿大買了地,還種向日葵。
看來那個妹妹,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再後來,好長時間我都挺忙的,偶爾給他電話,他也忙,似乎家裏什麼重要的人病了,總在醫院裏,不方便講電話。直到有天他突然找我,讓我回去喝酒,說是要給孩子做百歲。我們北方的風俗,孩子滿一百天要做百歲,遍邀親友,以望孩子長壽。我大驚失色,連忙飛回去,見了面才知道,他還真有了一個兒子。
孩子長得不錯,胖乎乎被裹在襁褓裏,他抱着兒子,臉上終於有了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