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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對周遭的一切非常敏感,又非常脆弱,所以寧可躲出去,省得心裏難過。
排練一般在蕭山家裏,蕭山家裏很寬敞,又沒有大人在家,只有他姥爺姥姥。我到現在還記得兩位老人家和藹的樣子。我們關在暖氣充足的書房裏,旁若無人的大聲唸對白,姥姥在廚房裏給我們做了點心,拿盤子端出來。
有時候是糯米藕,有時候是桂花年糕,有時候是水晶燒賣……統統都非常好喫。蕭山的姥姥是南方人,做的點心都是家鄉風味,姥姥又總是最關照我這個唯一的女生,讓我常常喫到很撐。
那時候我還不適應北方的冬天,乾燥得讓我常常流鼻血。有天在蕭山家裏對臺詞,揹着揹着就有同學叫:“哎呀童雪,你流鼻血了。”
我一低頭鮮紅的血點就滴在襟前的毛衣上,毛衣是白的,滴上去看着格外觸目驚心,我暈血,一下子整個人都軟在了那裏。最後還是蕭山架着我去洗手間,胡亂把我頭髮捋起來,拼命用涼水拍我的後頸窩。姥姥在一旁幫忙,用毛巾擦着我脖子裏淌下來的水,一邊擦一邊說:“唉喲,這孩子,看着真受罪。”
蕭山微涼的掌心,拍着冷水在我的脖子裏,他啪啦啪啦拍着,血仍不停地往下滴,滴到面盆裏。水龍頭開得很大,嘩嘩的聲音,聽得我更覺得眩暈,只看見一縷縷血絲很快被水沖走了。隔一會兒他總要問我:“怎麼樣?怎麼還在流啊?”
姥姥嗔怪他沉不住氣,然後又掐我手上的穴位,姥姥掐了一會兒,就讓他掐:“你勁大,用點力氣掐住了,就不流了。”
他的手勁果然大,狠狠一掐,掐得我眼淚都湧出來了。看着我哭他又連忙撒了手,姥姥又怪他:“你怎麼這麼蠻啊,女孩子的手,嫩着呢。”
我於是一邊流鼻血一邊流眼淚一邊還要勸姥姥:“您別怪他,他也是想快點把我掐住了。”
他竟然在一邊笑出聲來:“掐住了……這說法怎麼這麼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