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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羣中,推行李箱匆匆而過的高瘦男人被攔下問路,豔陽在頭頂毫不忌憚地散發熱力,水泥地被曬得可以煎蛋,熱氣從腳底瀰漫全身,汗水從額間滾進微微敞開的衣領,他的眉間深深打了個褶……
夏天,是沈書辭最討厭的季節。
“往東邊走,看見兩層小樓進去把條子給醫生就行。”他的話語簡練,聲音很低,是常年和病患打交道練出來的沉穩幹練,抬手一指,緩緩落下,微挑的眼梢飛快掃過老人的預約單,三百多號,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
老人順着方向看了看,嘴脣微張,似乎沒弄明白。
兩人站在銅像前面,正巧擋住了某個姑娘屁滾尿流從出租車上滾下來直衝住院部的最短路線,她一路低頭掐表計時,人很瘦跑得卻飛快,一頭厚重的長髮在風中張牙舞爪。沈書辭只來得及拽老人一把將他擋開,自己被這姑娘一腦袋撞上,塊頭不大倒是很有勁。
姑娘一邊道歉一邊抬頭,看到沈書辭的臉又飛快低頭,她藏起來的臉上表情精彩,有在更衣間試衣服突然被人拉開門簾的驚慌,還有本來計劃精心打扮去見心上人半道上卻被淋成落湯雞的鬱悶,不知她爲何如此,惶惶不安的模樣十足像個可憐孩子。
姑娘帶着萬般情緒嚅囁打個不算利索的招呼:“沈,沈大夫。”
他沒看清她的臉,不過即使穿着便服沒戴胸卡,在這醫院裏永遠只有他不認識的沒有不認識他的,沈書辭早已習慣,目光從姑娘泛着光圈的頭頂移至手裏捏着的胸卡,問她:“本院的?知道MRI在哪做嗎?”
好不容易踏進了住院部的大堂,空調很給力,經過的小護士的問候關心也很真切,但男人始終安靜,只略略頷首致意。他的肩膀將白襯衫撐得挺括利落,領口上方是線條清晰的下顎,膚色偏白,眼下隱隱有沒休息好的痕跡,不過一雙眼無比清明,波瀾不興中有看透人世的平靜,若能再仔細去品,那眼眸中,是一股涼涼的淡漠。
與周遭疏離,清冷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