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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佳期才覺得自己想錯了,因爲她和阮正東即使在喫飯的時候,也還會鬥嘴。
就爲喫什麼,兩個人就爭了一路。她想喫涮鍋,阮正東堅持要去喫粥:“病人就應該喫點清淡的。”佳期原以爲又是貴得要死的地方,誰知他開着車七拐八彎,在無數越走越窄的斜街之間兜來轉去,直轉得她七葷八素,連東南西北都認不出來了,纔在一條衚衕口停了車,對她說:“走進去吧,車開不進去。”自己先下了車,她狐疑地張望,雖然有路燈,但看着狹窄曲折,就像最尋常的一條衚衕,怎麼也不像曲徑通幽。他卻催她:“快走,晚了人家就關門了。”
對病人還這樣不溫柔,佳期跟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一直拐進了一座四合院,纔看到小小的一個燈箱招牌,上頭只寫了三個字:“廣東粥”。
皮蛋魚片粥生鮮滾燙,米粒早就熬至化境,入口即無,甘香無比。佳期喝着粥,背心出了一層細汗,連鼻子都通了氣,整個人都頓時豁然開朗。阮正東喫一碗白粥,燈光下只見溫糯香甜。屋子裏完全是住家風範,裏外一共才三張桌子,卻坐滿了十來位喫粥的人,人人端着碗喫得滿頭大汗。她不由感慨:“連這種地方你都能找到,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喫。”
阮正東似是懶得說話,終究只是喫自己的白粥。就在這時老闆進來了,食客似都十分熟稔,紛紛與他打招呼,稱呼他爲“老麥”,老麥大約三十來歲,不知爲何卻被稱爲“老麥”。他剪着板寸,樣貌清俊,左眉梢有一道疤痕,卻並不觸目,穿剪裁極佳的黑色中式上衣,平添了幾分儒雅,因爲年輕,不像是粥鋪老闆,倒似是畫家或是文藝圈的人。可是舉止之間,又隱隱透出一種卓然,負手含笑跟阮正東說話:“喲,這可是頭回瞧見你不是一個人來。”
阮正東笑:“又不是不給你錢,囉嗦什麼。”
佳期胃口大開,又喫了一碗雞絲粥,雞絲已經熬化不見,只是齒頰留香。她本來略有些病容,但明眸皓齒,一笑露出小虎牙,像小孩子一樣,只是連贊好喫。老麥眉開眼笑,連那疤痕都淡似笑紋:“我最愛聽人家誇我這粥好,這妹妹,人好,心也好。”
阮正東說:“誇你兩句粥好,你就說人家心好。虛僞!”
老麥倒是一臉正色:“我老麥看人從來沒有走眼過,這妹妹心眼好,你別欺負人家。”
佳期莞爾,阮正東將手裏的勺子一撂:“哎哎,什麼哥哥妹妹的,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想着當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