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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頭七那日,我沒有去拜祭,而是和朋友打了一下午籃球。
這種“不孝”的舉動,放在老家中,我大約會被那些老人痛心疾首地罵一頓。
我非常感謝父親從來都不曾做人事,也感激他從他的童年一直爛到死去。
出軌,酗酒,家暴。
我無比感恩父親從不曾給我半點期望。
沾着煤灰的苕帚落在臉頰,微微燒焦的塑料條劃過眼皮,揚起的灰塵刺着眼珠。
母親趴在地上,手掌壓在瓷碗碎片上,大喊出聲,企圖用身體阻止父親毆打我。她做了一天的工,又被醉酒的父親推搡——她像一支塑料的風箏被推倒在火爐旁,沾着血液的手掌重重地壓在火爐上。我聽見母親淒厲的叫喊聲,父親猙獰地笑着,解開皮帶,拖着母親的腿往臥室裏走。
我永遠都不願去記住接下來的聲音。
就像空氣中皮膚被燙傷的氣味,地板上滴滴答答、綿延不絕的血,斷掉的腿,手臂上被一刀又一刀割出的傷口,還有那時不足十二歲、即使握住水果刀也無法捅死父親的我。
它們在我記憶中不停產卵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