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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冬天的寒夜,會有很多衰老的生命逝去。
我曾住過廠區統一修建的家屬樓,狹窄,空間小,幾十平米,颳風下雨,走廊的過道上也溼答答。冬天更要小心,一步一步,要當心踩到結冰的積雪,以免滑倒跌個四腳朝天。
每年冬天,廠區中都會有老人去世。現在推行火葬,我會站在欄杆前,俯身看,看那些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哭着離開,把喪事辦得熱熱鬧鬧,似乎如此就能抵消他們前幾年對老人的無視、謾罵、惡語相向。
後來,這片的老人越來越少,冬天的喪事也越來越少。廠區被定性爲危樓,大家陸陸續續搬走,包括我和我的朋友。
夏天接過了死神的鐮刀,開始收割青壯年的靈魂。
第一個過世的就是廠長,胡文民。
小麥穗。
那個時候的你早就結束了暑假工,父親即將轉正——當時被他救下的那名小警察是市局唯一的孩子,因你父親替他擋下的這一下,私下裏,對方還請你的父親喫了一頓飯。
你父親在喫飯時異常的沉默,直到下了車,步行回家,看到你後,才鬆了口氣,擦着汗,順手將一袋提子遞給你。
剛纔飯局結束時,市局給了你父親一箱陽光玫瑰,你父親不敢收,又知道你愛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