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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泥濘溼滑,滕玉意不小心又摔一跤,膝蓋撞到堅硬的地面,發出一聲悶響,但她沒意識到疼,雙手一撐又爬了起來。
從揚州到長安,千里路她都過來了,但過去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腳下的路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夜風颳到臉上,似能凍到人骨子裏,她的心卻和呼吸一樣滾燙無比,藺承佑立在幽暗的小巷中,雙眼已盲,形容狼狽,但他仍像皓月一樣發着朗朗光芒。
終於,他近在咫尺了。
滕玉意等不及,一頭撲入他的懷中。手中的燈籠落到裙邊,倏地熄滅了。
少了一盞燈籠,四下裏更暗了,滕玉意的心和眼卻極亮,她清楚地聽到他的胸壁在咚咚狂跳,呼吸也極爲粗亂,剛纔他像木頭樁子似的僵立不動,這一刻突然活過來了,他抬起手,小心翼翼觸摸面前的人,她的肩膀、她的裘領、還有她的臉頰……動作那樣急切,卻又格外珍重,彷彿面前是個美麗的泡沫,一觸即會消失。
滕玉意眼淚撲簌簌落下,環住藺承佑的腰,把頭貼緊他的胸膛,更聲道:“藺承佑!”
就像過去每回情急之下她會做的那樣,連名帶姓地叫他名字。
只有她,只有她纔會這樣叫他。藺承佑的手停在了滕玉意的腮邊,一片靜默中,滕玉意忽覺額頭一涼,有淚落了下來。她心尖一顫,抬頭打量他,可惜她自己的淚水在眼裏凝結成了一個厚厚的水殼,讓她一時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藺承佑胸膛起伏,彷彿對待世上最珍愛之物那般,極緩慢地觸向滕玉意的眉眼。順着她彎彎的眉、圓而大的眼、纖長的眼睫……細細地描摹着……就像夢中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描着描着,他驟然收攏自己的雙臂,把她嵌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