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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鑑誠騰得站起來,幾步就跨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不知死活的東西,將我平常的話都當成耳旁風。我告訴你,這回你闖下的彌天大禍,你死一萬次也不嫌多。”
“知公,知公。”旁邊一個便裝的中年男子,連聲勸阻,因爲侯鑑誠字知衡,親近一些的親友皆喚他的字,同僚一貫客氣,所以有此敬稱。那人道:“此事分明是一場誤會,知公對令公子不必責備過甚。”
侯鑑誠早氣得面色發紫,被他這麼一攔,將足一頓,“嗐”了一聲,呼哧呼哧只喘氣。侯季昌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生氣,心裏害怕,並不敢作聲。那人極會做人,見他們父子幾成僵局,於是道:“此中的誤會既然已經澄清,依在下愚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開槍之事,我會交待他們不必外傳,令公子的前程要緊。”
侯鑑誠十分感激,連連拱手,道:“多謝仁公成全,如此大恩,侯家上下銜環以報。知衡定會永銘在心。”那人微微一笑,說:“倒不必謝我——有交待說是務必要安靜爲宜,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侯鑑誠連聲道:“是,是,鑑誠理會的。回家後我定然一力約束小犬,不讓此事再生半分枝節。”停了一停,又說:“犬子誤傷到這位……這位楊上尉,鄙人真是十分過意不去,楊上尉若有所要求,鄙人必然萬死不辭。”
清鄴從頭到尾一直緘默不語,此時方說了一句:“不需要。”侯鑑誠聽他語氣冷淡,心下不由有幾分惶然,回頭又望了那人一眼。那人似是清鄴的長輩身份,笑道:“這孩子就是脾氣執拗,真不懂事。”輕輕一句便將尷尬湮於無形,侯鑑誠聽他如斯說,才喝令侯季昌上前賠禮。
一時辦完了手續,四人同時從警局出來,侯鑑誠堅持要送那人與清鄴先上車,那人謙遜再三,終究還是與清鄴先乘車而去。侯季昌見那部黑色的雪弗蘭掛着白底的牌子,車牌號卻是紅字,這種車牌被稱爲“邸牌”,歷來只是官邸及侍從室車輛使用,不僅可以出入專用公路,而且在平常街道上,全部車輛亦是見此種車即讓,最爲殊先。心下大驚,向父親望去,侯鑑誠見他又驚又疑,低聲怒道:“總算知道自己不知死活了?回家再和你算總賬!”
清鄴見汽車一路風馳電掣,夜深人靜,街頭空蕩蕩並無行人,他們這部汽車開得飛快,但見兩旁的街景不斷往後退,從車窗外一閃而過。他心事冗雜,忽然說:“我要先去醫院。”那人道:“顧小姐那裏,已經派人去照顧了,只是一點輕微的擦傷,鄴官請放心,絕不會有事情的。”
清鄴聽他雖然口喚自己乳名,言語間也十分客氣,但語氣中卻有一分不容置疑的味道,心下一沉:“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你們答應過我,不成天盯着我。我告訴你,顧小姐的事你們若是敢先泄露一個字讓人知道,我絕不答應。”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鄴官,如果我們真的成天盯着你,能出今天這樣的亂子嗎?別的不看,就看在三更半夜我們擔驚受怕一場,也應該跟我回去見見主任。如果你執意要先去看顧小姐,我也由你。不過你素來知道輕重,顧小姐的事情,我想不如鄴官自己先開口去說,說不定反而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