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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紮起帳篷,生了兩堆火。 儘管行動時是一個小隊,但紮營時,修行者和斥候隊還是涇渭分明。 修行者們圍坐在一起烤火聊天。 修行者看向楊子倫那邊,那些人不知從哪裏搞了七八隻野兔,正在忙碌着。 這些山民見識不多,生存經驗可懂得真不少。 薛雪兒沉吟了一會,問道:“樊道友,你和楊子倫對戰的感受是什麼?” 衆人立馬豎起了耳朵。 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但看樊思成心情不佳,大家一直按捺住好奇心沒問。 樊思成怔了一下。 他悶悶地說道:“不好說,我感覺他好像知道我的每一個反應。” “而我對他的招式卻一無所知,對了,他的招式十分詭異。” 衆人點點頭。 這點麼,不說也看出來了。 “樊道友,你和楊子倫對那一掌時明顯是發了全力啊,他卻一點沒事,這是什麼原因?” 張海林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大家關注的,大家看着樊思成,看他怎麼說。 樊思成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那掌的確是凝聚了十成元力,當時還有點後悔,覺得衝動之下出手太重了。” “萬一把楊子倫打死或打殘了,還是很麻煩的,但當時確實控制不住了。” “當我和他手掌對上時,是一種無比怪異的感覺。” 樊思成頓了頓說道:“那種感覺是既打空了,又打實了,並且他的力量毫不遜色於我。” 既打空又打實,這是什麼意思? 衆人面面相覷。 “我看到那一掌,感覺楊子倫的手掌在高速閃動,又像原地未動,的確不好理解。” 白雲喬在邊上給樊思成註解了一下。 什麼樣的功法能這樣? 衆人皆納悶不解。 丁琳琳問道:“樊道友,你把楊子倫的佩刀砍斷之後,明顯還有一戰之力,爲什麼停止了?” 這個問題是大家最想知道的。 衆人齊齊看向樊思成。 可這個問題也是樊思成最不想回答的。 他低着頭,誰也不看,手在下意識地拔着地上的青草。 衆人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看着他。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終於樊思成忍不住了,把手裏的青草往篝火裏一扔,抬起頭誰也不看,只看向一旁天空。 他開口說道:“是的,當時我還可以一戰,但當我看到楊子倫那把詭異的黑刀時。” “不知道爲什麼,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繼續打下去,我可能會輸。” “我對他一無所知,他的功夫也很怪異,我不想再冒險,就是這樣,不說了。” 樊思成語氣顯得很生硬。 衆人默然。 一個修行者和一個普通軍士戰鬥,向修行者同伴承認自己可能會輸,這的確很丟臉。 樊思成被問得有點惱羞成怒,這不奇怪。 “楊子倫那把黑刀,的確是很詭異。” 薛雪兒圓了一下場。 樊思成心中可不是這麼想的。 楊子倫詭異的黑刀,讓他感到莫名地威脅是不假。 但真正摧毀他戰鬥意志的,是楊子倫那強大的氣場。 他清楚地記得楊子倫當時的眼神。 那種冷凜、高傲,看自己如同看死人、看螻蟻的眼神,樊思成至今仍不寒而慄。 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樊思成可以確定以及肯定,楊子倫一定對自己痛下殺手。 但是我會告訴你們,我停止戰鬥是因爲怕死嗎? 別說你們這些普通道友了,就算師兄、師父來問,我樊思成也是有原則的。 不可能承認這一點。 斥候們把野兔剝皮、洗淨,穿上木條,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兔子油滴下來,在火裏滋滋作響,兔肉的香味飄散開來。 濃郁的香味很快飄到了修行者這邊。 修行者們晚上都是喫的乾糧,坐了這麼久,大家都有點餓了。 聞着烤兔子肉的香味,大家忍不住向楊子倫那邊望去。 只見楊子倫拿着一包粉末依次抖過兔身,然後,他從包裏摸索出了一隻毛筆。 這個斥候不簡單,還懂文化,肯定是要記錄什麼。 趁烤兔子的間隙,這麼一點點時間他都要抓住,真是個好習慣。 不愧是個金牌斥候。 衆人各自在心裏默默點頭,繼續看着。 楊子倫用清水把毛筆沖洗了一下,手指把筆尖掄開,他舉起毛筆往兔子身上刷了過去。 這是,要把兔子身上的調料刷刷均勻? 有辱斯文啊…… 薛雪兒猛地一把捂住額頭。 丁琳琳頓時瞪大了雙眼。 白雲喬輕捂着嘴,笑着搖頭。 樊思成、張海林心道:果然還是山野村民啊,難登大堂, 楊子倫再次給兔子刷上辣椒粉、花椒粉,兔子香味更盛。 片刻後,他用刀割下一小條兔子肉,塞到嘴裏試喫。 嗯,熟了,他點點頭。 兔子外觀焦黃焦黃,肉白嫩白嫩,這纔是真正的外焦裏嫩嘛。 丁琳琳的肚子突然咕了一聲。 楊子倫站起來,拿了三隻烤兔子向修行者這個方向走來。 大家頓時充滿了期待。 隨着他越來越近,嗯,衆人心中暗道,楊子倫這個傢伙,做人還是很不錯的。 “薛大人,大家來嚐嚐我的烤兔子。” 楊子倫爽朗地說道。 一起出任務,能和這些修行者搞好關係,不是壞事。 楊明正翻了翻白眼,什麼你的兔子? 明明是我去搞的好不好? 最多算你烤的。 楊家村都是獵戶,要弄點野味,隊員們個個都是好手。 “楊隊長,這不好意思吧。” 薛雪兒說道。 女人嘛,總是要矜持一下,哪能說要就要。 “呵呵,不存在,一共三隻兔子,一人一半,兩人一隻,來,薛大人接着。” 楊子倫毫不在意,伸手遞給薛雪兒一隻。 “樊大人,你和張大人共一隻兔子。” 楊子倫把兔子遞給樊思成。 樊思成頓時有點尷尬。 這兩天,他都儘量避開楊子倫,單獨連話都沒說過。 面對楊子倫突然遞過來的烤兔子,他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嘿,你發啥子愣呢?” 楊子倫一邊說,一邊把烤兔子塞到他手裏 然後對樊思成眨了眨眼,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哈批。:斥候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