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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當初我在冊立大典前死記硬背的那一套,他來之前這裏應該準備奉迎,從備的衣物,燻被用的薰香,爐裏掩的安息香,夜時備的茶水,第二日漱口的浸汁……都是有條例有名錄寫得清清楚楚的。但那是女官的事,我只要督促她們做好就行了。問題是李承鄞從來沒在夜裏來過,於是從我到永娘到所有人,大家都漸漸鬆懈了,底下人更是偷懶,再沒人按那條條框框去一絲不苟地預備。
所以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只有我和阿渡坐在桌前,興高采烈地打葉子牌。
我正抓了一手好牌,突然看到了李承鄞,還以爲自己是看錯了,放下牌後又抬頭看了一眼。咦,還真是李承鄞!
阿渡站起來,每次李承鄞來都免不了要和我吵架,有幾次我們還差點打起來,所以他一進來,她就按着腰裏的金錯刀,滿臉警惕地盯着他。
李承鄞仍舊像平日那樣板着一張臉,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牀上。
我不知道他要幹嗎,只好呆呆看着他。
他似乎一肚子氣沒處發,冷冷道:“脫靴!”
這時候值夜的宮娥也醒了,見到李承鄞竟然坐在這裏,頓時活像見到鬼似的,聽得他這麼一說,才醒悟過來,連忙上前來替他脫靴子。誰知李承鄞抬腿就踹了她一記心窩腳:“叫你主子來!”
她主子再沒旁人,起碼她在這殿里名義上的主子,應該是我。
我把那宮娥扶起來,然後拍桌子:“你怎麼能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