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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潑墨門“,想起李承鄞用燕脂與螺子黛畫出的山河壯麗圖,想起鳴玉坊,想起那天晚上的踏歌,想起那天晚上的刀光劍影……我想起他折斷利箭,朗聲起誓……我想起夢裏那樣真實的刀光血影,我想起我在沙丘上唱歌,我想起顧小五替我捉了一百隻螢火蟲,我想起忘川上凜冽的寒風……還有我自己揮刀斬斷腰帶時,他臉上痛楚的神情……我扔下筆,急急地將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裏,我怕我想起來。
永娘以爲我仍舊不舒服,所以她輕輕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兒睡覺似的,慢慢拍着我。
阿渡輕手輕腳地走開,她的聲音雖然輕,我也能聽出來。
我忽然覺得很難過。我甚至都不敢問一問阿渡,問一問突厥,問一問過去的那些事情。我夢裏想起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阿渡一定比我更難過吧,她明明是突厥人,卻一直陪着我,陪我到中原來,陪我跟着仇人一起過了這麼久……我變得前所未有的怯弱,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我在迷迷糊糊間又睡了大半日,晚間的時候永娘將我喚醒,讓我喝下極苦的藥汁。
然後永娘問我,可想要喫點什麼。
我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想喫。
現在我還喫得下什麼呢?
永娘還是命人做了湯餅,她說:”湯餅柔軟,又有湯汁,病中的人喫這個甚好。“我不想喫湯餅,挑了一筷子就放下了。
湯餅讓我想到李承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