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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像場高燒,接連不斷地折磨喬抒白一整夜。
喬抒白夢到自己躺在新教民區的一間教堂裏,陳霖穿着鑲着金邊的白色教袍,對教民佈道。教堂裏的新教民們,爲了洗清自己的罪孽,成羣結隊地穿着帶釘子的鞋,從喬抒白身上踩過。很快,喬抒白的身體變得血肉模糊,每當他瀕死,陳霖便爲他注入珍貴的康復劑,使他的身體復原,以接受新的踩踏。
被夢魘壓住,無法動彈,終於睜眼時,睡袍已被虛汗潤透,從毛孔裏滲出的汗液很滑,在黑暗中摸上去,彷彿透明的血液。
喬抒白抱着雙臂,無法自控地顫抖着,坐起來開燈,低下頭檢查自己的皮膚。
潔白,細膩,年輕而富有彈性。
他一遍又一遍地確認,找不到一絲受過傷的痕跡,然而他的腰、腿和骨頭都產生了一種記憶式、幻覺式的疼痛,好像關節依然腫脹着,皮膚的拖曳傷已經發炎了,而汗則是滲出來的發臭的組織液。
喬抒白用力撫摸自己的腿,胃部開始痙攣,喉嚨緊縮,他覺得自己要吐了,跳下牀,跑到浴室裏抱着馬桶,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在冰涼的瓷磚地上坐了許久,最終,喬抒白決定用低溫鎮定自己,放了一浴缸冷水把自己沉進去。
被冰冷得彷彿已經死亡的母體的羊水浸沒,四周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喬抒白覺得寒冷,又很寂寞與空虛,打開了浴室裏的電視,想轉移些注意力,卻看到了摩區二臺在重播前哨賽的精彩畫面集錦。
集錦中自然少不了展慎之,喬抒白看得更冷,把電視關了,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