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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方几乎可以想象那種畫面,既當爹又當媽的令主一手拿着梳篦,一手撈起頭髮,嘴裏還叼着髮簪,面前是看不到盡頭的,等待梳頭的隊伍……不知怎麼,讓人覺得心酸。
“你捏那麼多泥人幹什麼呢,就爲讓他們當你的手下?”
令主的盛情得不到回應,把梳子塞進帽兜,給自己梳了兩下,“不是的,我不需要手下。剛到梵行剎土的時候我一個人很孤單,所以就想捏些泥人做伴。娘子你也看見了,我捏泥人堪稱出神入化,下次鏡海紅蓮盛開的時候,我帶你一起去,讓你領略一下我精湛的技藝。”結果她一點都不感興趣,居然撇着嘴走開了。
人有的時候,很容易被某些傳言左右。比如令主的爲人,鎢金剎土上幾乎把他傳得十惡不赦。後來慢慢相處,無方發現他除了有點傻,大部分惡名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滿城兒啼是因爲泥人幼小需要他照顧,私奔的偶無端死了,是因爲離開魘都後得不到他的供給,靈力枯竭了,沒有一樣是他的錯。鎢金剎土距離梵行太遠,以訛傳訛就算了,那些得了他恩惠卻反咬他一口的女妖,纔是最可惡的。
“你有沒有想過整頓九陰山?拐走你心血的女妖,不該好好懲戒一下嗎?”
令主的志向倒挺大,“世上有種痛苦叫望洋興嘆,只要我捏出女偶,就可以讓她們嚐嚐這種滋味。”話又說回來,腆着臉問她,“那娘子,你什麼時候和我洞房?”
這個不要臉又扶不起來的老妖怪,無方動輒被他氣得半死,好好說女妖,又扯到洞房上去了。彷彿洞房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源,只要能洞房,魘都的危機就都迎刃而解了。
罵他,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其實罵了也沒有用,只有不理睬他。她轉身坐到洞前的山石上,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下久了確實有些冷。
令主大概察覺到什麼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他把梳篦擱在膝頭,空空的布片上只有一把梳子,加上他給她的玉容膏,他的包袱裏就帶了這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