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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朱標來的第一天不看錢糧,不看文書,看起了案宗。這種東西看似容易造假,死的是誰,罰的是誰,表面上儘可以糊弄過去,但背地裏派人一打聽,那地主家的兒子還活得好好的,苦主的雙親卻很快沒了,這怎麼說理去?
一時間世子找不到理由辦了自己,可他只要有這個心思,那還不是一根指頭壓死螞蟻,總能安個罪名。
朱標一心二用,一邊看着手裏頭的東西,一邊用餘光觀察下面所有人的反應,心頭怒火高漲的同時,升起一股笑意,是那種怒極反笑的笑意和倍感不解的笑意。
貪吧,就貪吧,什麼時候貪掉了腦袋,什麼時候再去反省去。
長久的寂靜下,堂下衆人的額頭上逐漸開始出汗,快入冬的天氣,一個個倒好似在大太陽底下曬着。
一個膽大的縣丞忍不住了,站出來拱手道:“殿下,時候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移步去宴上?鄉親們恐怕都到了,正在等着見您吶。”
朱標並不打算現在發作,便道:“那就走吧,各位大人。”
大人兩個字他念得很重,又讓下面的人抖起來。
縣令借拱手稱是的機會抬袖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邁步跟上。其餘人隱晦用目光交流一番,也追了上去。
鳳陽是個小地方,沒什麼大的建築,那些地主家的宅子院子,不適合用來宴請鄉里,朱標也看不上眼,所以直接徵用了縣衙門,這地方鄉親們熟悉,離得也近,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