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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喻瑤當面跟他斬斷關係, 說諾諾已經沒了,而他什麼都不是的那個晚上開始, 容野有很多時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活着。
也許活着,但早就不像是一個人。
像苟延殘喘的蜉蝣,躲藏在黑暗縫隙裏,不能見光的鬼,被碾磨成塊,勉強拼湊着艱難喘息,再也見不到天日。
以前那麼多年,再痛苦的日子也能熬過來,他以爲自己很習慣了, 早就能適應, 但他窺見過天光, 被愛過以後, 才知道那些面對面的冰冷和疾言厲色,原來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心被搗成泥, 在她每一次跟別人的曖昧裏攪得血肉模糊,有人專門地把那些新聞和照片想辦法讓他看到, 他臉上嗤笑得有多漫不經心, 喉嚨裏就有多少咽不掉的甜腥氣。
直到親眼看見, 她就在他對面,相隔一張桌子,只屬於他的那些親密溫柔,她都給了另一個人。
不在意地半垂着眼睛時, 他耳中全是喻瑤清淺的呼吸和溫婉笑聲,一句一句的“沈亦”和他自己被她無形中撕扯開的裂響。
他舔過自己沾着血絲的牙齒,用疼痛控制着失去溫度的手, 怕下一秒就會爆發,他會掀翻桌子,弄死這屋子裏所有人,掐着喻瑤推到牆上,把她拆吞入腹。
現在終於可以了,他終於抓到她了。
可問她的問題,卻根本不敢聽她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