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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仔細看着畫卷道:“這幅設色畫懸崖峭壁,石磴曲盤。樹間蒼藤縈繞,行人策騎登山。盤行雄峻山間,樹藤蔽人眼,總讓人有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之感。”
如懿伸手撫了撫垂落的鬢髮:“畫也罷了,我最喜歡的是畫卷下面配的詩。”如懿輕聲吟道,“蒼崖懸磴迷層疊,樹色陰濃遠近間。雲光嵐影都無跡,倦頓何妨暫息肩。仰瞑渴飲聊倫逸,巨坡平掌心亦安。”
海蘭雙眸清明,已含了幾分懂得的笑意:“巨坡平掌心亦安。難道姐姐已經有了解決之法?”
如懿繡了幾針,便停下手取了絲線比了畫卷上的濃綠深翠的顏色,一色一色選過去。海蘭笑道:“繡這一片山峯上一棵樹,就要用幾十種綠色,姐姐也不怕挑花了眼?”
如懿指着院中含苞待放的桃花:“你瞧那花骨朵粉盈盈的,映着湖綠的珠綾簾子,可不像亂花漸欲迷人眼?既然如此,咱們只要平心靜氣,守着自己纔不會迷進去了。”
海蘭也不多言語,在銅盆裏浣淨了雙手,取過一枚銀針道:“既然如此,妹妹也怕外頭亂花迷眼,便陪姐姐一起繡吧。”
沉溺在絲線翻飛的日子是過得沉靜而迅疾的。彷彿是繡架上理不清的各色絲線,明綠、翠綠、深碧、鵝黃、朱紫、傅粉、蝦青、芙紅……慢慢地選了在銀針的孔眼間穿過,一一繡在了雪白的絹地上,彷彿此身分明,漸漸便也安穩住了心思。
自如懿生辰之後,皇帝足有一月沒有踏足延禧宮。六宮的綠頭牌照例在指間翻落,鹹福宮、永和宮、啓祥宮、長春宮、鍾粹宮、景陽宮,彷彿皇帝到了哪裏,就將春意帶到了哪裏。唯有延禧宮,即便是庭院的桃花開了幾朵,也是瘦怯怯的冷胭脂紅,花色不繁,豔亦失色,開在漸漸暖起的春風豔陽裏,亦是孤瘦伶仃的。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