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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發清家裏亮着燈，老遠就能聽到小麗的讀書聲，他推開門。鄧文芳停下踩踏縫紉機，起身道：“咋這麼晚？金燕住上院了？”
“住上了，我和來成走的時候也沒聽到醫生說啥病，哎！這女子，身體不舒服了自己硬扛着，拖嚴重了害了她也害了玉珍嫂子一家。”
鄧文芳往臉盆裏倒了點熱水，將洗臉毛巾放盆裏，試了試水溫道：“先洗把臉。”
“唉！”
柳發清取下頭上的火車頭棉帽，脫掉泛舊的軍大衣，這件大衣還是他到上元公社插隊時從城裏帶來的，平時幹活沒怎麼穿過，這一次送金燕去地區醫院路途遠，天又冷，早上出門時鄧文芳拿出來硬讓柳發清穿上
。
柳發清捧起一捧熱水往臉上捂，鄧文芳便開始訴苦：“大隊重修油坊了，中午我去看了下，幾十個人在幹活。”
“啥？重修油坊，之前沒聽說過嘛！”柳發清臉上流着水珠，不解地看向鄧文芳。
“老支書親自指揮，王海貴的拖拉機給拉土。”
“哦？”柳發清遲疑片刻，擰乾毛巾擦了把臉，掛好毛巾道：“明天我去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