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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蒙:“……”
他木着脸走出了衙署,再次来到含嘉仓。今儿来得稍晚了一些,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堆来自晋王殿下夹枪带棒的嘲讽。
他就知道!丁蒙心里清楚,这番腔调多半不是因为自己来得晚,而是昨儿晚上他奉承了太子。
虽然晋王没有明说,可诡异的是丁蒙就是知道。多可怕啊,自己才接触了晋王多久?便已然被迫学会了揣测对方心意了。自从升为户部侍郎又跟着一位宽宥的尚书大人之后,丁蒙已经许久没有揣测过旁人了。可面对晋王,丁蒙总能想起自己初入官场摸爬滚打时,对着一个难缠上峰小心谨慎、句句揣测的苦难时光。
多少年没这么憋屈过了?
更诡异的是,丁蒙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受虐一般的感觉。
今日除了晒谷子,还有一桩要紧的事,便是给这些陈化粮去毒。条件有限,裴元珩只能选择蒸煮发酵了,将发霉不太严重的谷子放进大锅里煮,去掉水分之后堆放让其自然发酵,再用草木拌匀中和,过后用水冲洗,滤掉多余草木灰最后再发酵,基本便可以去除里面的霉毒。
方法是麻烦了一点,不过重在安全。
丁侍郎得知这发酵过后的粮食是要卖去给农场做牲口饲料的,私下同含嘉仓的人抱怨:“晋王就是多事儿,卖去给牲口吃的粮食用得着这么当心么?”
含嘉仓的库吏长官叫陈方远,为人老实,见晋王这两天劳心费力处理含嘉仓这堆事,可丁侍郎却还要说风凉话,不赞成道:“王爷说了,牲口养大了也是得给人吃的,凡是入口之物皆得小心。况且含嘉仓每年都得收粮食、卖粮食,若有一次出了事让人中毒,日后粮食更难卖出去了,这跟做诚信经商是一样的道理。”